郞的感情還沒明確到能當場回答出淺野的問題。見國貴眉頭緊皺,淺野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也對,像你這樣認真的男人,要違背規矩的確需要相當的覺悟。等你真的決定救他時……那就……」
「別開玩笑了!」
「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一眨眼的功夫,擺滿美味料理的矮桌旋被翻倒,桌上的餐盤和剩餘的酒灑了一地。
「放開我……!」
「我沒理由住手。」
「但我卻有權利阻止你……」
「權利?這時哪需要那東西,我不是說過我深深為你著迷嗎?」
看來言語的戲弄已經結束,淺野一改剛剛玩笑似的說話方式,改以淡然的口吻說話。但這樣反而讓國貴更加害怕。
「你給我收斂一點!」
「難道你不想救成田了?」
低沉的嗓音竄進國貴耳裡,他冰凍似地僵住。
「聽不懂你在說什……」
「少裝蒜了,我說的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聽得懂。成田能不能活命,就端看你到底要不要成為我的人了。」
「一派胡言!勸你最好快點放開我!」
為了救遼一郞就得出賣自己的身體?對方明明只是家裡司機的兒子,小時候的玩伴而已,需要替他費這麼多精神嗎?
——不、不是這樣的!
遼一郞對我而言,不只是那樣的存在。
事到如今,我怎麼能再放開他!歷經十多年好不容易才重逢,我怎能再讓他從我身邊離去!
我已經管不住這顆心——這顆已為遼一郞傾倒的心了……
「……呃!」
淺野的舌頭舔上了國貴的頸窩,噁心的觸感讓他渾身顫抖不已。
為了救遼一郞,難道只有此法可想?
就只能出賣自己的身體?!
強烈襲來的暈眩感讓國貴差點無法自己。
當然,要跟淺野上床並非什麼難事,但應該還有其它方法吧?不用讓他在此卑躬屈膝地請求。
「放開我!」
國貴急促地叫了一聲,奮力推開淺野的身體。他對近身肉搏戰不是很在行,不過士官學校時代的訓練可不是全然白費。
「清澗寺……」
「我…我打從心底不想做這種事。就算你真有辦法救他,我也不認同這樣的方式!」
沒錯,一定還有其它辦法可以救遼一郞。
「——你當真這麼想?」
彷佛看穿國貴心思的淺野,低聲笑道。
「選擇當我的人會比較輕鬆喔。」
「你別再鬧了!」
國貴拍掉淺野伸過來的手。
「醒醒吧,清澗寺,你真以為你救得了那男人?那些愚蠢至極的思想早已深入成田的骨血,他是不可能從那個無聊的運
動裡抽身的。」
「我認為他還有救。」
「我倒覺得你是在痴人說夢!」
淺野堅決地批評。直視國貴的眼睛散發著強烈光輝,無聲地指責他。
「就算那樣也無所謂。」
「竟然說得這般決絕……你真的變了。你就那麼喜歡那男人?」
國貴身體猛一震,惡狠狠地睨著淺野。
「勸你早點放棄吧!你是救不了他的。」
他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一旦墜入地獄的人,終其一生只能待在那兒,根本不可能得救。」
「你閉嘴!」
「理想就跟鴉片一樣,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甜美幻夢。有朝一日從夢中醒來,就只剩下濃濃的苦澀罷了。縱然如此,你
還打算跟他一起墜入地獄……?」
顧不得淺野說完,國貴已狂奔離開那間包廂。
外頭下著雨。
離開那家店後,濃烈的彷徨感緊緊攫住了國貴。
夜晚的雨水是那樣寒冷,沾溼了他的衣裳,彷彿連身體最深處都凍結了。
從這裡有好幾種方式能回到家,可以選擇搭計程車,或找家店借電話撥回家叫司機來接自己。
但他就是不想回家。
此刻的他好想見遼一郞,好想見他!
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