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塵上。
「好久不見了。上週的同學會你也沒有出席呢。」
「那天我感冒了,在家休息。」
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部分。
明明大家都鮮少聯絡了,還舉行什麼同學會?以前的事不過是一段過往的回憶,沒必要這時候還挖出來細細品味。
「如果不趕時間,要不要去喝杯酒?」
「你不是在值勤嗎?還說這種話!」
見國貴眉頭輕蹙,淺野快活地笑道:
「真是遺憾,今天的任務已宣告失敗,必須重新擬定策略改日再戰。此時此刻,我只想好好跟你敘敘舊,沉浸在你迷人
的魅力中。」
既然任務失敗,就該回部門處理接下來的善後工作,但他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真的……一點都沒改變呢。」
尤其是,總能面不改色對自己講肉麻話這點。
儘管如此,只要他沒發現我做的事就好。看來,我還是在謊言被識穿前,儘快離去比較保險。
打定主意的國貴正打算開口,淺野突然伸手擒住他的下巴。
「你、你要……」
國貴變得十分緊張。
「你還真不解風情呢。我可是在給你機會,彌補你剛剛放走嫌犯的過錯啊。」
冰冷無機質的聲音緩緩灌進國貴耳裡,他不覺一凜。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放走嫌犯?」
「證據是沒有。不過……你做事還真不伶俐。」
他往前走了幾步,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刀。
——萬事休矣……嗎?
「吶,你掉的。」
淺野將小刀遞給國貴。
「不是的,我並非不伶俐……而是個偽善者。」
知道已無法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國貴低聲說道。
不管是共產主義還是民主主義,都不適合這個國家。國貴很清楚,到頭來那個青年還是會被逮捕。他剛剛只是消極地不
想弄髒自己的手,才會放他走。
「偽善者是嗎?你的個性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認真。」
淺野嘲諷般的話語讓國貴微覺不快,但他現在已不是會為這種事爭辯的毛躁小鬼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要跟我去喝酒,還是接受調查?」
「我寧願接受調查。」國貴幹脆地說。
「好,那就決定喝酒了。」
淺野隨即抓住國貴的手準備離開。
「淺野……!」
「別說了!難道你要踐踏我想跟老朋友重溫舊情的心意?」
一發現居酒屋,淺野便獨斷地說『就這間吧』,然後拉著國貴往大門口走去。我們穿著軍服不適合到這種店吧!在國貴
提出這樣的反駁前,淺野已經開啟店門,不由分說地將他推了進去。
瞬間.原本喧譁的店內……變得異常安靜。店內的客人大多是勞動階層,此刻正用毫不客氣的眼神注視著明顯不屬於這
裡的兩人。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默讓國貴有些窘迫,但淺野仍是一臉從容。
他在窗邊的位子坐定後,便催促國貴也坐下。
「給我兩瓶溫酒,再來些下酒菜。」
淺野向中年的老闆娘點完菜後,朝國貴微笑道:
「怎麼?不習慣這種店啊?」
「很遺憾,並不會。」
低語過後,國貴便低下頭不再出聲。
「讓二位久等了,請用。」
老闆娘隨即送上酒瓶跟杯子。
「剛剛外頭很吵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淺野朝語氣溫和的老闆娘搖搖頭。
「只是普通的吵架而已。」
「是嗎,我還以為是在追捕共產黨員呢!這陣子軍方的逮捕動作頻頻。」
淺野敷衍似地聳聳肩,並未正面響應她的問題。
為了改善目前惡劣的工作環境,勞動者紛紛挺身爭取自身應有的權益,相關的勞工運動也急速展開。在社會主義和共產
主義等反體制運動盛行的現在,隨處可見到熱血的運動支持者。為免在這種客源多是勞工的店裡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行
事發言都得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