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服
。
在小巷對面投射過來的微弱燈光照射下,國貴發現眼前的年輕人身穿一件沾滿血汙的髒襯衫,臉頰好像被痛揍過地腫起
。
「公家的走狗訊息果然靈通!竟然懂得在這種地方埋伏!」
對方非常年輕,頂多二十歲,說不定還是個學生。從他話中的意思推敲,不難猜出此刻他正遭到軍方的追捕。
果不其然,劃破空氣似的尖銳哨音突然響起,青年不禁渾身一震。
「在那邊!」
「別讓他逃了,快追!」
接著,四周響起好幾聲怒吼和軍靴移動的聲音,青年擺好架式準備對付國貴。
他從口袋取出小刀威嚇地揮動著。但國貴卻利落地擒住他的手腕,使勁一個扭轉。
「呃!」
青年的臉痛苦地扭曲,虛張聲勢用的小刀應聲落地。
國貴放開他的手,微微動了動下巴示意他儘快離去。
「咦……?」
「跟軍人正面交手毫無勝算可言,要是在這裡被捕,你只有死路一條。」
青年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但或許覺得國貴沒說錯,朝他眨眼道謝後,便如脫兔般逃走了。
雖不想平白幫助陌生人,但眼睜睜看他被逮捕也不是辦法。
國貴重新拉好凌亂的外套領口,準備繼續往前走。
「喂!我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從這裡逃走?」
從小路另一頭跑過來的男人們,將國貴團團圍住。
一群人身穿國貴熟悉的卡其色憲兵制服,硬是攔住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我沒看到任何人……話說回來,你倒是挺不客氣的,竟然直呼我喂。」
「你……!」
國貴冷淡的響應,讓包圍他的三名憲兵面露慍色。
這時,懶得陪他們胡鬧的國貴,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千萬別輕舉妄動,等搞清楚對方是誰再動作也不遲。」
一名高挑的男子隨著響亮的腳步聲往這兒接近。認出國貴後,對方嘴角微揚輕笑道:
「這位可是陸軍士官學校有史以來最年少入學,畢業後順利進入前途無量的參謀本部的精英啊。千萬不能因為他動人的
美貌就小看他!」
一聽到參謀本部,憲兵們就立刻端正了姿勢。
「好久不見了……清澗寺中尉。」
說話的人是國貴的舊識——淺野要。
又來了個更麻煩的人物!這樣想的國貴內心有些退縮,仍不改神色地開口。
「是你啊。看來我不該穿著外套的。」
「因為你看起來真的不像軍人啊。」
身穿憲兵制服的淺野,直視著國貴的雙眸。
「我們正在追捕共產黨員,你是否有看到任何人經過這裡?」
會勞動憲兵出馬,果然是跟共產黨有關。
依舊無法習慣這個男人的目光。他的眼睛總是企圖看透人心深索,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人定罪。
「我並沒有看到什麼。」
無論淺野是否採信國貴的說詞,看來他是不打算追究了。只見他轉頭望向部下。
「清澗寺說他沒看見,表示嫌犯沒有跑到這哩,再去別的地方搜尋。」
「……是。」部下們敬禮說道。
遣開他們後,淺野在次望向國貴。
一身面板曬得略顯黝黑的淺野,有著輪廓深刻的眼鼻,逾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身材健碩得完全不像瘦弱嬌小的日本人
,他是國貴從學習院中等科以來的朋友,也是陸軍士官學校的同窗。
嘴角總噙著一抹笑的他給人感覺相當溫和,私底下卻是個十分不好惹的傢伙。這點,只要是跟他同期的弟兄們都知道。
而從士官學校畢業後自願當憲兵,更顯出他異於常人的一面。
最近,憲兵主要的工作雖是取締從事反體制運動的不良份子,但它原本卻是為了監視軍人而設立的組織。由於憲兵有權
逮捕違反軍規計程車兵,常被同袍貶為『公家走狗』。
這單位裡的人,通常是在其它兵科工作數年或有其它隱情的人轉調過去的,而非淺野這種剛從士官學校畢業的菁英該待
的地方。
於是,淺野會自願選擇當憲兵其實是上級的指示,抑或是他本人另有其它企圖……諸如此類的傳言便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