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似乎我已經習慣於成為一個被支配者,不再熱衷於支配的權利。
我的那些稜角和尖刺,早在多年以前被蒲南拔的一乾二淨,只留奴性了。
我一夜無眠,只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小孩子。
在這個細小的片斷中,我終於意識到,於臨安的美好並非偶然,而我不過是踩了狗屎運,讓他如此喜歡我,簡直是受之有愧。
第二日,我倒掉滿缸的菸頭,將儀表收拾乾淨,於臨安的電話便打來,他說已將車開過來,送我一同去上班。
車裡還坐著默不做聲的於隙荊,手裡捧著一本關於寵物狗的圖冊,看的十分之專注。
我坐進副駕駛,於臨安衝我揚起他慣有的燦爛微笑:“我們先送隙荊去學校。”
他用的是“我們”而非“我”,後車鏡裡,我看見於隙荊從那本豪華的圖冊前抬起頭來,目光若有似無的掃了我一眼。
於隙荊上的是類似於技校的藝術學校,不過是將車停在校門口片刻功夫,便看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如同招展的彩旗一般,因為全部各異,倒反而顯得衣著普通的於隙荊格外引人注目。
將於隙荊送進去後,我隨口問:“你弟弟有交流障礙,你將他放在那種地方,不怕他出什麼事情麼?”
“他有專門的自習室,又有專門的老師輔導,將他放到這裡,也是為了改變他難以與人交流的性格。”
我打斷了他細緻周全的考慮:“你想的總是好的,也或許會適得其反。”
他沉默了一會兒,發動了車子,“朱泊,你總是將事情想得太壞,而忽略了希望的美。”
希望的美,多麼詩意而浪漫的詞彙。
我冷笑一下,也不再說什麼。
到了公司,老闆告訴我,周世程來本市渡假了,問我是否有時間應酬一下。
說起周世程來,他回去後,我也只偶爾與他透過幾次電話,他十分苦惱自己的女兒對於愛情的固執己見,認為那個他不怎麼看上眼的年輕人是她最終的歸屬。
周世程言辭之中,對於女兒的男朋友似乎充滿著不屑與鄙棄。
我也不過是嘴上應承幾句,隨著他的意思發表一下中庸的看法而已,同周世程的接觸,我更願意僅限於工作上,儘管我與他之間也不怎麼幹淨。
但人麼,總是要及時行樂的。
你得原諒我的無所謂,我只是個單身漢而已。
問了周老闆的行程——他倒是個非常稱職的父親,仍舊將女兒帶在身邊,他的行程排的也並不輕鬆,商人麼,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應酬的。
我笑笑,對老闆說:“要是周老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管叫我就是了。”
周世程這樣的男人,也只能玩一 夜 情罷了。
這一日,除了例行的工作以外,也並沒有更特別的事情,於臨安專案部的工作愈來愈得心應手,他性格溫和,又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專案部從上到下對他都非常喜喜愛,如此青年,自然是引得有心人翹首以盼,聽說專案部有個小姑娘膽子很大,仰慕的動作十分明顯,追逐大膽。
我倒碰見過那小姑娘一次,長的很漂亮,聰明並且大方,只可惜於臨安對她毫無興趣。
午飯時候,於臨安跑過來,拎著兩袋子熱騰騰的外賣,本來時非常簡單快捷的午餐,倒讓他搞成了正式的餐會一般,菜品誘人,我也並不客氣,隨便夾了些,填飽肚子後表示了謝意。
於臨安愣了一下,半晌才欣喜的笑起來:“不用謝啦。”
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英俊。
“工作還順手麼?”
“挺好的,有些事情師傅已經放心讓我一個人幹了。”
“哦,做事細心一點。”
他十分意外的樣子,對我的多話很不習慣,忽然變得重羞澀起來——平時都是他主動找些話題來,我也不過是“嗯”“啊”之類的敷衍過去,也確實很少這樣主動詢問他的事情。突然之間,角色有點變動,他就不知所措起來。
我看在眼裡,忽然覺得有點迷惑,分不清他到底是內向還是主動——他總是讓我覺得迷惑,難以捉摸,我總是在想:這樣的人,怎麼能在這充滿潛規則的環境下過的這麼充滿希望且快樂。
待到上班時間,他戀戀不捨的回了專案部時,我才反應過來,好像這是我第一次態度平和的接受他的外賣,往常我或是置之不理,或是面色冷淡的吃掉後便埋首自己的事情,說“謝謝”還是第一次。
果然,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