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久違的擁抱,臉貼在弟弟的懷裡特別溫暖,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拼命呼吸,攝取著弟弟身上的氣味,那是屬於他獨特的氣味,只是這個人的氣味會讓自己安心。害怕下一刻就再也聞不到。
再也不會有無謂的懷疑了,他的心意自己瞭解得清清楚楚,只有這樣,兩人的感情才是一致的,如同他們的方向。
還不等蘇隱常溫懷,方宗宇手一緊將他拉到門外,蘇隱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自己正被一股強力推到門外,當蘇隱常驚覺反應過來,門已經被方宗宇砰一聲關上。
蘇隱常慌亂地扶著門敲:“開門啊弟弟,你開門啊!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這樣!你就不肯給自己,給我一次機會嗎!”淚如雨下,身子軟得癱坐在了地上。
屋內的人又何嘗不是心如刀割。他拿起話筒,叮囑阿誠他們把哥哥安全送上火車。
掛下電話,等待末日來臨。
坐在阿誠開的那輛車子裡,蘇隱常似乎已經丟掉了三魂六魄,只剩下一副空殼子。
“阿誠。”
“大少爺,你叫我?”
“是誰讓你這麼喊我的?”淡淡的詢問,卻因為語氣過硬,聽上去像是責問。隨即解釋道:“我就是問問。”
阿誠看了眼後視鏡中面無表情的蘇隱常,頓了頓回答說:“沒事,是老爺交代的。”
“你們老爺,他,他死了?”
阿誠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們離開的前一天。”
“被陳富生的父親害死的?”
沉默。
蘇隱常低下頭默哀。臉一側,窗外的道路被人掃蕩過般凌亂不堪,來來往往的人都不像在正常走路,步子是不安的,神情是躊躇心驚的。自己雖然在車子裡,卻被傳染到壓抑隱秘的恐怖感。
轉過臉繼續問阿誠:“因為處境危險,所以趕我走。那現在,是送我去火車站嗎?”
“是的。”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蘇隱常哼笑:“既然我都要走了,你就告訴我吧,現在你們少爺究竟是什麼情況?”
… …
“還有什麼可瞞的?我弟弟是鐵了心要我回去,我都躲在杭州七年了,呵,還差現在麼?不過我聽說日本人要投降了,難道你不知道?”
阿誠終於開口:“自從大少爺你走了之後,少爺一邊在幫日本人做事,一邊在後援會幫助籌集物資。每天都處在這種狀態下,十分痛苦,我們旁人只好看著,最多提醒一下。少爺將老爺生前的私宅借給財政部“勸募委員會”作辦公地點,協助發動與組織上海各界力量認購了救國公債。還託人弄到一些軍中急需的通訊器材送給中共將領。都是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做事,非常艱難。少爺愛國為民,可是明眼卻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不去討好日本人,處境越發糟糕。陳有光被佐藤一槍擊斃而死,他們都是冷血,哪有什麼人性,一個不順心的就是死。不然,你當少爺為什麼要趕你走。”
蘇隱常聽得背脊溢位了一層冷汗:“那弟弟豈不是很危險?”一把抓住車子前座的靠背。
阿誠沉聲道:“大少爺,我們再這裡要比你們那兒情報確切。你不必擔心,少爺已經加入□組織,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人暗中保護。只要再熬一陣,我們勝利在望了。”
剛上火車,遠處就傳來一陣轟響,蘇隱常探頭去看,一陣濃煙滾滾。
“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我已經幾年沒來上海了,爸爸媽媽又不肯跟我走。以為我和我家男人有多自在,老人家也太不聽話了!”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有什麼辦法,敵強我弱啊。你們總算家人健在,我兩個哥哥被日本人抓去當壯丁,回來啊,知道染上了什麼細菌,沒多久就死了。”
幾個女人圍坐在火車上,一聲聲嘆息合著說話聲時高時低。蘇隱常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下的火車,一路上精神萎靡,還未到杭州,他跳下了火車。
26
26、第二十六章 。。。
夜裡,蘇隱常睡在嘉興的一個小旅館裡,第二天早上醒來,提著行李到樓下買了點心,看見別人手中拿著一份報紙,看得出神。蘇隱常湊過去,那個人攏了攏手中的報紙,身後突然冒出個人一把抽過報紙,整了整挺,瞪著眼珠感嘆道:“啊呀!又是一個被日本鬼子害死的□啊!”
發覺手中的報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