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學會苦笑。
凌晨有一點恍惚,做夢一樣的感覺,他坐在課堂上,常常想起自己用嘴巴服侍自己稱為父親的那個人,象一個夢,同他的學校生活是這樣大的反差,這兩件事好似不可能發生在同一片藍天下。
凌晨在做事時,有一種厭厭的表情,一種靈魂不知何在的夢幻般的表情。
學校裡的女生不知多喜歡這種表情。
大半的男孩子還象頑石,女孩子們已開始做夢,她們做夢的物件,當然是憂傷的,有著一雙夢一般的眼神的漂亮男生。他越是脆弱得似一隻水晶琉璃杯子,她們越是撲上去想擁有他。
凌晨前面的女生回頭,給了他一張條子。
凌晨手裡抓著那張紙條,心不在焉地塞進兜裡。下一節課是一堂小測驗,小紙條的一角從凌晨的兜裡冒出個頭,年輕的女老師從凌晨身邊路過,伸手抽出那張紙條,展開一看,不禁失笑,念出來:“你眼中總似有千言萬語,欲述還休。”
凌晨抬起頭,一雙眼睛冷冷地看過去,那女老師倒是一愣,沒錯,這個年輕的學生,確時有一雙會說話的好眼睛,她將紙條在凌晨面前一晃:“這是什麼?”
凌晨道:“不知道,情書?不管是什麼,都是我的隱私!”
那女老師暴起來,如果不是年輕臉薄,就要罵:“你有個屁隱私!”了,當下她運了幾次氣,只說:“讓你家長來一趟。”
凌晨看她一眼,垂下頭,接著答題。
這下子,小凌晨成了全年級大名鼎鼎的酷人。
曾傑沉默地聽小老師慷慨陣詞,他的悲哀讓他無法開口。
直到老師講累了,曾傑才嘆口氣:“我想,人生而自由,有權利同任何人包括同性異性做朋友。”然後他站起來走掉了。
留下瞠目結舌的小老師,以為自己走錯了時間空間。
靠,什麼年代了,還同我談早戀的問題。
看著那男孩兒恍惚的眼神,曾傑慚愧地覺得自己還是太卑鄙太殘忍了。
那很久之前,他不熟識這個男孩兒,為個男孩兒也不熟識他,他花錢買了他的肉體,那時他要強行上他似乎還沒有現在這樣由那男孩兒自願更卑鄙。
他愛上年輕清白的凌晨,他明知道凌晨是不情願的,做那種事,對於凌晨來說,是犧牲人格與尊嚴的,他卻沒有阻止凌晨。
當一個男人的荷爾蒙達到一定濃度時,仁義道德比不上一個狗屁。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曾傑的快感裡不能不有一點內疚。
早上上學,凌晨懶得繫鞋帶,曾傑居然過去蹲下身子給他繫好。
凌晨問:“你跟老師談了。”
曾傑點點頭。
凌晨問:“怎麼說?”
曾傑低著頭對付那長長的鞋帶:“我說你是自由的。”
凌晨伸手撫亂曾傑的頭髮:“你是想把我寵壞吧?”
曾傑笑,站起來:“是,可惜不能。”
凌晨苦笑:“對,我被嚴酷的生活教訓得,太懂自律了。”
曾傑輕撫凌晨的臉:“無論對你多好,都不會持續太久了。”
這個孩子,已經開始結交女友了。
三十,可知我恨你
即使付出再多,也不可能留住所愛。對他的好,現在他還懂得感激,過些時日,怕會感到厭煩,所以,趁他還在,能付出多少就付出多少吧。
愛著他寵著他,如果他要星星,盡你的能力,摘你能摘到的最大的星星給他吧。
凌晨的中考,報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也是唯一肯收本市學生寄宿的學校,曾傑當然知道凌晨的意思,可是一個學生要上最好的學校,你怎麼可能哀求:“不,你不要去,再給我三年時間。”
凌晨補功課,直補到深夜,曾傑給他做夜宵,凌晨一邊吃粥一邊看書,曾傑坐在一邊看著,這個小孩子做事有股韌勁,從前也不見他這樣用功,現在他想離開,他想過正常生活,可以一整天目不斜視,不做完功課堅決不睡,不管多晚睡,鬧鐘一響,立刻跳起來。
如果凌晨想離開他,他是留不住的。
凌晨吃完粥,把碗放在一邊,曾傑過去收拾,凌晨好似才看到他,歉意地笑:“就快中考了,考完就好了。”
曾傑笑:“應該我對你說,好好學,考上了,我帶你去旅遊,喜歡哪裡?”
凌晨側頭:“馬爾地夫,水清沙幼。”麥兜的口氣,讓曾失笑。
凌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