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後腦讓閻曉薰感到相當地不適,她雖努力地想表現出憤怒,但在如此脆弱的情況下卻達不到效果,只是讓閻麒感到更加心疼與困擾而已。
「不,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現在還很虛弱,不適合做筆錄。」
但閻曉薰就是鐵了心,無論閻麒如何緩解,還是嚷著要警方來,最後終於驚動醫護人員,由他們聯絡了警局。
病房的門被緊緊掩上。
閻麒與許平淵都被「請」了出來。此時,閻麒的臉色淡漠冷靜,已經一點也瞧不出方才的疑惑與激動。
「我先回去給曉薰拿幾件更換的衣物。」
許平淵的臉色看起來白慘慘的,好似也跟著閻曉薰一起受了傷。
「嗯。」
閻麒看著顯然已經六神無主的許平淵,也不去點破他的異常,只是心裡發出了冷笑。
「姊夫,早些回來吧!大姐只是拉不下臉與你和好,但其實很依賴你。」
許平淵敷衍性地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只想趕緊離開。
閻麒望著倉皇離去的許平淵背影,自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幫我跟緊許平淵,他現在正要離開醫院。不必打草驚蛇,別把人跟丟了就好,有事立刻回報。」
閻麒露出了一個深度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俊美不凡卻又蘊含著危險的氣息。
「拿衣服也好,想跑也好,在我網中的魚─註定逃不掉。」
咿呀。
距離許平淵離去沒有多久時間,房裡透進行的事也已經結束。警察出了房門,向已經收斂起情緒的閻麒打了個招呼,便先行離去。
閻麒輕聲地開啟那扇門。
這一次,房裡進行了比方才還要長上甚久的密談。
再一次的門啟,門掩。
房外,閻麒疾步離去,臉上閃爍著深謀遠慮的精光;房內,閻曉薰怔怔地望著閻麒離開的方向,淚珠一串一串地落,手底閻麒給她塞著的面紙早已溼得彷佛也化成了一灘水。
許平淵在駕車回家後,就再也沒有返回醫院。他隨手捎了幾件皺巴巴的衣物,並將屋子裡鎖在保險櫃的現金全都掃進袋子裡,不敢開自己的車離開,而是招了輛計程車。
在醫院裡閻曉薰不斷要求著要見警方,雖然口裡不斷說著是要將那個男人繩之以法,但許平淵仍是害怕了、退縮了,就怕她在交代完這件事後,就跟著將在家中聽見的一切都告訴趕來的警官。
當許平淵的口袋傳來震動與清脆的音樂鈴聲時,他原本看著車窗外不斷願離的風景的視線才移了回來。
是閻麒的來電。
許平淵心煩意亂,沒有打算接通,只是看著手機的螢幕最後暗了下來。他怔忡了一陣子,想直接關了機,但在按上關機鍵前,一封簡訊傳了進來。
“姊夫,有事耽擱了?現在方便過來嗎?大姊說……是江澄海推她下去的。詳細情形等你來我再說吧。”
許平淵望著手機螢幕,那灼熱的視線好似要將螢幕燒了一個洞般。
閻麒隻字未提閻瞳那個案子。
許平淵不禁自問─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曉薰真的沒有聽見談話內容?還是她聽見了卻沒告訴警方?又或者…閻麒這封訊息是個陷阱,正等他回頭自投羅網?
許平淵一瞬間腦海中塞滿了千頭萬緒,但漸漸地卻冷靜了下來。
他開始懊悔起自己不應該倉促間就決定逃亡。說不定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糟糕,而且就算最差的情況是曉薰的確知道了這件事並告訴了警方,他與黃世行只要全盤否認,當初該滅的證據也都不存在了,就是他們要辦他也沒有明確證據。但自己今天若真的逃了,不等於直接就告諸天下他畏罪潛逃?
衡量過後,許平淵的手指移開了那顆關機鍵,轉而撥了通電話。
連線接通,閻麒疲憊中略顯無奈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平淵最後在醫院頂樓與閻麒碰頭。那時的閻麒嘴裡叼了根菸,看起來煩躁極了。
許平淵隨意捏照了一個理由搪塞他晚到的真正原因,閻麒也沒多問,只是看起來與他離開醫院前的模樣大相逕庭。
許平淵剛開始還十分忐忑不安,但在閻麒緩緩將剛才在病房裡與閻曉薰的對談都說給了他聽之後,原本的疑慮、警戒總算稍稍放下了些。
原來閻曉薰真的只交代她怎麼跌進溝渠裡的事。
「大姊告訴警方,她只是想到後山去散散心,卻不知什麼時候被小海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