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麒一雙銳利的眼盯著那男子,他無所適從,有些慌亂地避開了閻麒直刺而來的視線。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男子回頭,只看見閻麒手指間夾著的支票,一瞬間還有些猶豫,但瞥了那張支票幾眼,終於還是投降似地點了點頭。
「我們到別處說好嗎?這裡出路的人雜。」
男子說的最後一句話陡降了好幾分貝,閻麒幾乎是用認嘴型的方式才辨識出他說了什麼。
「可以說了吧?車上很安全,不會有你所謂的耳目。」
銀色捷豹駛進了僻靜的公園,閻麒在停車格里熄了引擎。這處公園離市區偏遠了些,夜間沒有散心的男男女女,只有善盡職守的盞盞路燈散發著光亮,無聲探視著車內。
一路上只有音響柔柔唱著藍調小調伴隨。閻麒只在開始詢問出男子的姓名,便不再與他對談,而那小名喚做小曲的男子也似乎忙著整理思緒,直到閻麒的車駛進這寧靜的社群都不曾主動開口說上一句話。
小曲長吁了一口氣,終於緩緩道來:「我在致品待的時間並不長,有關於趙大姐的事,都是聽店裡人說的。」小曲頓了頓,又繼續:「趙大姐早在好多年前就不做酒陪了,不是因為上了年紀,而是因為斌哥不準。」
「斌哥?」
「恩,金洪的幫主章原斌。我聽那些資歷較深的大姐們說,當時候趙大姐的年齡已近三十大關,但仍是風華絕代、明豔動人,連與他相識不久的斌哥都被她迷得頭暈轉向的,甚至還有人說他動了真情。」
銀色月彎依依地在夜的懷裡沉睡。閻麒望著天,似在觀月,但思緒早已完完全全浸在小曲脫口的話語裡。
「雖然不做小姐了,但趙大姐待在致品的時間很長,雖然那環境不好,但裡透的人與物事她是熟稔且習慣的了。所以當財務那邊一有職缺,她就進去卡了位,這不僅是看斌哥的面子,也是因為趙大姐與主管熟識的關係。」
「趙大姐這一待,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而跟著她到現在的,除了那個職位,還有傳說每個月都花數十萬去包養她的斌哥。那時候我剛進致品做少爺,就曾看過斌哥不論多晚都會來致品接趙大姐下班。如果不是因為那晚無意間聽見的談話,我真沒想過他們真實的關係會是那樣……。」
「不是包養者與情婦的關係?」
小曲搖了搖頭:「不是的。趙大姐其實是斌哥的親生妹妹,小時候他們家窮,所以在趙大姐四歲的時候便送給了人家當養女,而他們能再次相認,還是因為趙大姐小時後貪玩打翻滾水而留在腰際間的蝶形疤痕。」
「像這種秘密,斌哥選擇不說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而當時躲在包廂盥洗室的我真是嚇傻了,就怕被人發現我藏匿在那裡。」小曲苦笑:「但是,真正令我害怕的,其實不只有這麼一件事……」
小曲的話語又是一頓。
剛開始閻麒並沒有感到異樣,只是等著他再次開口述說,但是,足過了好半晌,小曲還是沉默,所以他將視線移開了夜幕,回頭望見小曲也正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眸裡也是滿滿的煩惱。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看著小曲的反應,閻麒也知道他即將說出的事大半與自己的父親有關。
「那一天晚上,我因為在整理包廂盥洗室時落了東西而折回去拿。當時候包廂還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而我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包廂的門卻被推開了。我在盥洗室隱約聽出那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女音悅耳動聽,那便是趙大姐的聲音,而我一開始認為另一個人必是斌哥,卻沒想到趙大姐喊的人卻是…。卻是你的父親。」
「只是聽名字,你是如何能判斷那就是我父親?」
「那一陣子他常常到致品找趙大姐,有好幾次趙大姐推脫了斌哥的接送,下班就與你父親一同離去,而這樣的情形足足維持了兩個月才結束。雖然當時候我看不見他的長相,但你父親的聲音我是認得的,再加上趙大姐喊的那一聲閻大哥,應該就是他沒有錯了。」
「他們都談了什麼?」
閻麒的眸一瞬間變得更加深沉,卻讀不出他的情緒是怒是驚,小曲不自覺流了身冷汗:「趙大姐說她懷孕了,懷了你父親的孩子。她說,他想將那孩子生下來,她不會要求什麼名份,只希望這孩子長大後能認祖歸宗。」
「我父親是怎麼回她的?」
「他說,他不想要那個孩子,會讓她懷上那孩子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