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出來上廁所,結果碰上打掃,去別的樓層上過之後迷路了。”
花楠笑一聲,比了個方向示意他跟上:“那一起回去吧,師兄你待會兒幫我攔著點他們啊,別真讓我唱兩隻老虎 。”
阿和回一句放心吧有我呢,然後就又低頭看手機。
等倆人走到包間門口時,阿和卻突然轉身,伸手替花楠把領子重新豎直了點兒,又拍拍他後背,什麼都沒說就推 門兒走了進去。
花楠心說這算什麼,地下黨碰頭兒,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花楠琢磨了一會兒,看阿和再沒什麼表示也就算了。心說就算被他聽見點兒動靜又能有多大個事兒,老子樂意你 管得著麼!有意見憋著,憋不住就跟老子拳頭說話,老子教你怎麼憋。
所以他半點兒沒有心理壓力地該喝喝該鬧鬧,晚上回去倒頭就睡,第二天依舊沒事兒人似的轟轟轟跑去上課。
阿和也好像完全不知情,每天仍然笑呵呵地帶著他們練基本功,——不過他越來越愛往花楠的墩子旁邊兒出溜, 沒過幾天,他沒事兒的時候就索性站在花楠身邊不挪窩兒了。不過他站也不白站,總時不時糾正一下花楠的動作 手勢,教他幾個小竅門兒,還美其名曰是關心後進同學,防止他拖社會主義後腿。
因為整個班裡就只有花楠是零基礎起步,所以阿和的特殊照顧就顯得挺順理成章。而且人家特守規矩,從來不跟 他站得太近,說話也都是用公放的音量對著全班說。花楠心說這小子自從K歌回來之後就跟找著組織了一樣,估計 也是個走旱路的。再看他白白淨淨,細高得跟根兒象牙筷子似的,就想到自己那缺德弟弟要是不沾白麵兒,大概 也能長成他這樣兒,整天笑眉笑眼的,張口就是段子。
這世上的各種感情,往往怕就怕移情二字。花楠一把人家跟自己弟弟聯絡上,立馬越看越覺得親切。雖然倆人私 下里沒怎麼說過話,但花楠心裡還是把他當個朋友看,至於究竟是什麼程度的朋友倒還有待考證。要是有空坐一 起喝個酒什麼的,估計就能看出來了。
不過花楠這頭兒的橄欖枝還沒來得及丟擲去,阿和那頭兒就先扔了顆炸彈過來。
這天晚上花楠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手機鈴聲大作,手忙腳亂地接起來,阿和那邊的聲音都變了調兒:“楠子, 楠子求求你過來救我楠子,楠子你不來救我我就死定了楠子,求求你楠子……”然後就語無倫次地報上一個夜店 的名字。
15
人命關天,花楠掛了電話不敢耽擱,趕緊穿衣服出門。跨上了摩托才想起來該給梁笙打個電話,又匆忙塞上耳機 ,一邊兒踩油門一邊兒撥號。鈴聲響了兩次梁笙就接了電話,開口就是一句帶著笑音兒的調戲:“臭小子想我了 ?”
花楠嗯一聲就急忙問:“笙哥,夜不寐是你罩的地兒嗎?”
他只知道梁笙原本的地盤是哪些,新收的還沒認全。要是這個夜店真是梁笙的場子,他也就不用費事撈人了。
梁笙那頭頓了頓,語氣有點兒奇怪:“不是,你問這個幹嘛?你小子泡夜店去了?”
花楠立馬否認,又迎著油門兒的轟鳴聲把阿和的電話內容吼了一遍,大概的地址也一併說了。阿和打電話的時候 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花楠估摸著他不是被灌了酒就是被灌了藥,或者雙管齊下。他害怕去晚了真鬧出什麼來,吼 完又踩了腳油門兒,加一句笙哥給我找幾個兄弟幫把手吧就掛了電話。
好歹也是處了快兩個月的師兄弟了,他也算是被阿和照顧了近一個月,朋友有難還能不幫麼。
花楠急吼吼地趕到了地方,阿和在電話裡只說了一個路名,他本來還怕找不到,沒成想隔了一個路口就望見燈塔 似的一個明晃晃的霓虹燈大招牌,明顯也是整頓後新開張的。他趕緊又轟了腳油門兒開到正門,熄了火跳下車, 拔下鑰匙,凶神惡煞地一指泊車的小弟之一:“你!過來給我看著車!掉一點兒漆就給你開條口子!看你不在旁 邊兒也給你開條口子!”
小弟被他嚇了一跳,又看他兇巴巴的,穿的倒是不錯,車也的確是好車,便以為是哪家的公子過來觸黴頭,趕緊 幫他把車領到門邊兒亮處,自己真就在摩托旁,老老實實地背手站著。
看門兒的保安也以為他來頭不小,沒等他開口就趕緊解開繩子放他進場。
花楠一頭扎進場子,立刻就懵了:頭頂上五顏六色的燈光亂射,池子里人挨人人擠人地扭成一團,衣著生猛的舞 者在桌子上、籠子裡扭胯下腰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