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古董珠寶要藏在保險箱裡,主要是有些不常用但又很重要的東西鎖在這裡保管比較省心。
蕭然今天來這裡,是要找樣東西。
銀行的客服經理親自接待VIP的蕭然,整個過程相當順利,開啟保險箱,裡面大部分都是檔案——好幾份股權認證書,有幾張房產證明,還有大量的音樂版權檔案,這些都是保證蕭然三輩子衣食無憂的東西。除了父親留下來的東西,裡面還有一大盒屬於林夫人的,是珠寶首飾,雖說不是祖上傳下來的,但也都是好東西,只是母親去世,這些東西也再沒有人能用了,賣,蕭然是萬萬捨不得的,只能收拾好存在這裡。但這些都不是蕭然今天來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保險箱裡的門鑰匙。
兩串。
一串鑰匙對應的應該是香港淺水灣一處小花園別墅,沒什麼紀念意義,就是林爸林媽為了工作方便置下的,倆人都算是圈內人士,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時常要去香港,夫妻倆加起來每年在香港能住上三四個月,這樣算下來,住酒店就太不方便了,尤其音樂教父不差錢,而林夫人又是搞時尚的,對美學的要求挑剔著呢。
另一串鑰匙對應的房產則就在濱市。估計知道林莫間有這處房產的人很少很少——因為不會有人想到堂堂流行音樂教父竟然會在城南窮人區留著一套屬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室一廳小居室。
但這處房產,有意義。
林爸林媽就是在那裡租的房、結的婚,度的蜜月。據說當初倆人連辦酒席的錢都沒有,房子就更別提了,那處小窩還是當初林爸咬著牙狠跺腳所能為妻子租下的最好的地方。房子又舊又破,但那裡的每一處都記錄著林夫人的玲瓏心思,每一筆裝飾都給林爸帶去無數的音樂靈感,在那裡,林爸林媽相知相愛走過艱難——做人不能忘本,這是林爸後來帶蕭然去參觀愛的小屋時,鄭重其事地告訴蕭然的話。
說來好笑,那時蕭然還在上小學,對娛樂圈似是而非的緋聞正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看到小報上的煞有介事,他還真以為老爸找了後媽,老媽找了後爸,倆人正合計著不要他了,悶悶地跟爸媽鬧了好久的彆扭,弄得林莫間夫婦一頭霧水,後來才慢慢知道兒子的心結,於是,林爸就帶蕭然去那處小公寓,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感情談話。
那處小屋當初是租的,不過林爸發達之後就把那兒買下來了,後來搬家離開時也沒動裡面的擺設,成為一種紀念。這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蕭然對那裡的記憶有點模糊,但是他篤定如果自己走到那片區域,就一定能認出那棟單元樓,他想在臨去英國之前就住在那裡——不是沒錢住酒店——但跟酒店比起來,那裡再破也是家啊!
出了銀行,吃頓午餐,然後上了計程車,蕭然直奔南城。其實,蕭然對那處房子的印象很模糊了,他只朦朧記得是棟灰白色的四層小樓,小樓旁邊有個學校,好像叫什麼紅星還是什麼新星的小學。如果僅憑這樣的記憶去找地方,無異於大海撈針,幸好房產證上有具體地址。
“小哥兒,別怪我說你,你自己看看城南現在都被拆成什麼樣兒了?你說的那個百合路茴香裡,今兒就是巧遇到了我,我在南城住了二十年,路熟,不帶給你兜圈的,隨便換個司機,一準兒給你多繞進一百多塊……”司機在旁邊一個勁兒的貧,蕭然看著窗外找不到一絲一毫當年的印象。“不過也不怪大家都找不到路……看著那條道了麼,上個星期老哥我從這裡走,這路都還沒蹦出來呢,嘿,今兒一瞧,通了,看著沒,警察都埋伏好抓違章了……”
南城這片被濱城人稱窮人區,那只是開玩笑,南城是正八景兒的傳統老區,繁華地帶,只不過因為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特別多,所以給人破敗的感覺。但是這幾年城市規劃,房地產被炒得打著滾的往上翻,這一大片一大片的破房子就成了開放商眼裡的肥肉,這動遷,那動遷,老早就被拆的沒影了,連道路都改得七七八八。蕭然朦朧記憶中的深巷子、紅磚樓完全找不到痕跡。
司機大哥最終給蕭然放在了一條五級小馬路的路口,那小馬路真的比衚衕也寬不了多少,“不是老哥坑你啊,車進去真不好掉頭,你順著這條馬路一直走,走到頭就能看到那個小學了,你說的那個茴香裡就在它邊上的一個岔路上。”
“謝謝!”蕭然微笑,爽快的付了錢。
就是這裡,那棵槐樹蕭然記得很清楚。那年第一次來,槐花開得正好,林爸看到以後就告訴蕭然那東西能吃,然後父子倆怪沒形象的老子舉著兒子從樹稍上擼槐花,其實那東西不乾不淨,味道也一般,可蕭然記憶尤為深刻,那是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