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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眼,靠牆上。
我跑著去的跑著回來的,喘的那個厲害。
“拍個片。”那人眼皮一耷拉就開了張條過來。
扶了林豐走出去,到了交費處,裡面一小丫頭接了單子張嘴就二百五。
這他媽破數,我咬著牙掏錢,心說自己還真一二百五,忍不住嘟囔:“你說這要買排骨得吃多少頓啊!”
林豐在痛苦中翻了我一眼,頭還搭我肩膀上。
拍完片子就得等著,等著的工夫我知道林豐不舒服,本想找個病房什麼的讓他躺躺,結果剛找著一個空的,一個小護士就跑過來說:有床費,二十。
我忙在外邊找了幾把椅子並在一起,坐著讓他枕我腿上。看他難受的樣子,忍不住揉他的手,我小時不舒服了我媽就愛揉我的手指頭。
他一聲沒吭,挺堅強的。
結果出來了,右邊第二根,倒不厲害,給固定了固定,開了倆大袋子的藥,花了七百多。
又接茬打車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都累的睜不開眼了,把那小崽子送床上,給他把枕頭拍平點,“就這樣挺著睡吧!別亂動啊!”
我說,連衣服都懶的脫就躺他邊上睡了。
真要迷糊再的時候就聽他那小聲說了句:“睡前要刷牙。”
※ ※ ※
醒了後,就招惹上這小祖宗了,連喝了一個禮拜的排骨。
問了問他,誰給他弄的跟豬頭似的,他大略的說了下,他拿沒人性的姐姐,見誘不出家裡東西來,就來橫的,糾集了幾個小流氓那一通的揍。還把他整一小黑屋子裡關著,屋子裡耗子蟑螂什麼噁心有什麼,反正這林豐自那還落了個毛病,晚上睡覺不摸我衣服角就睡不著。不過後來,問題還嚴重了點,不攥著我手也睡不著,弄的我每次都宣告我那手是剛撒尿沒洗的。
“你說你是倒黴催的嗎?你知道你姐是衝東西來的,幹嗎還跟她走啊!”
他翻我一眼。
我哼了聲,“你是不是算計著糊弄你姐,讓你姐把你弄出去,你也不想想,都跟猴似的,誰不清楚那點算盤。”忍不住嘆氣,這幫子人真是吃飽了撐的,要放六幾年的時候吃上飯就是好的,還跟自己血親算計。我腦子想破了也不明白這幫子人是怎麼想的。
林豐從那耷拉個臉不說話。
我也不好多說,幫他夾菜,他身體不好,我也不好讓他幫我到店裡去,實在是忙的不行,而且一個人的話月底房租都未必能交上。
吃完了飯,收拾了東西。我把桌子擦了擦。坐床邊上,那了那價值四百多的袋子,從裡一個一個的掏出那些藥來。
林豐那坐著。
我掏出來後才給他脫衣服,屋裡暖氣不暖氣,怕提前脫了凍著他,這人跟玻璃做的似的,特脆弱。
脫了衣服,我給他擦那些青紫的疤瘌。
小心避開他胸口那。
“其實多大的痛,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我說。
“比如你身上的菸頭。”他那接了句。
我手頓了住,苦笑下:“剛開始痛,可習慣就好了,這個世道啊,沒什麼是不能忍的。”這話說給他也說給我。
“誰弄的你?”他問我,眼低了去,不看我,看地面。
我看著他覺的好笑,“都過去了,早忘了。”
“要是我就絕對不會忘。”他聲音說的很輕。
可我知道他這是從牙縫子裡蹦出來的話。
擦完了藥,我才收拾好東西。跟平時一樣,就好象他還沒有回來,我做我的事,只是有時候想起來了,看過去,他偶爾看天,偶爾看地,偶爾看著我發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我也知道等想習慣了,什麼恨啊怨的,都一邊去了,不過一脖子架一個腦袋,誰也沒長出三頭六臂來,都牛什麼牛!
※ ※ ※
等林豐好點的時候,我就叫他回店裡幫忙了。但還是不能長時間的坐著。
有遇見過幾次特沒素質的客人,進來大髒泥爪子就伸人腦袋頂上,那你也得微笑著接過去,用力的擦,擦完還得把人家腳底下的泥也清了。
這活幹時間長了自己都覺的自己賤出格了。
可老子誰啊,我照幹不誤,沒事的時候就靠了門邊上哼上幾首歌。
林豐開始的時候還抗議,我就告訴他,“要不喜歡聽啊,就他媽別聽。”
畢竟是吃我飯的,他後來就不說了,我一唱他就轉了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