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部分(3 / 4)

就檢查過上一任波塞冬的所有物件,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發現除了掛墜以外,任何有關密札的東西,甚至連萬飛都不知道。至於波塞冬死前……蘇暮宇苦笑:“難道此時要怪只能怪我哥手快嗎?”

江揚也皺起眉頭。就像出兵沒有授權一樣,蘇暮宇現在是眾人中站得最高的一個,頭上頂著“我是靶心”的大帽子,隨時會被擊倒。然而,無論是從私心方面考慮到蘇朝宇和自己家,還是從公正心角度顧及國家平民,現在任蘇暮宇去死或者剿滅海神殿都不是聰明的行為。“波塞冬真的沒轍了?”他必須對蘇暮宇的和盤托出做最後的質疑。

“真的。”蘇暮宇說得很慢很清楚,拖長了聲母韻母,還有些小男孩騙人時候裝誠實的狡黠,“波塞冬以及上任波塞冬都沒有密札,見過密札的人也死得七七八八,所以我請援的中心意思是,以南原市的問題為由頭,這次怕是壓不住了。我不求自己平安,只是相關的人……”他看著新聞頻道里正在開會的江立,心裡狠狠地疼了一下,似是重拳,也似是刀刺,有關的、賴以支撐生命的、液體狀的回憶從傷口汩汩而出,想要抓住是不可能的──那麼美好的東西,就這樣愈來愈少,直到消失。

江揚把杯子放回托盤裡,殘餘的幾滴飲料順著杯壁慢慢滑下。他看著它們,然後說:“你放心。”

蘇暮宇打了個哈欠:“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江揚動了動嘴角:“沒問題。”

電話就此掛掉,沒有任何口頭的書面的保證。蘇暮宇看著新聞從國內播到國際,又從國際撥回國內,睏意漸生。懶得脫衣服懶得洗漱,就這麼拉過被子便閉上眼睛,卻沒有放下手機。果然,江揚不久發來簡訊:多謝信任。

這就是保證。儲存,退出,關機。蘇暮宇把整個人都縮排被子裡。這時候的世界,小,溫暖,黑暗,孤獨,四面碰壁。柔軟的壁也可以撞到頭破血流,蘇暮宇假裝自己有堅硬的殼和鋒利的螯,如果有一天剪破了這些奇怪的籠罩,他相信外面一定會遍灑陽光,到時候抬頭看,會因為光線刺目而淚流──溫熱的液體和白炙的光線……蘇暮宇閉上眼睛,酣夢一時足以消解現實的反諷。

南原市的政府會議室裡,江立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灌著咖啡翻早報,後進來的新聞小組助理驚訝之極,平日裡的江家二少爺總是精力無限且沈穩實幹的,這種狀態,又是在釋出會之前,只能說很嚇人。她只能一邊給江立狠狠地塗隱形粉底一邊問:“熬夜啦?”

江立最恨往臉上塗任何起裝飾作用的東西,但每逢出鏡又不得不聽安排,於是大皺眉頭:“嗯。”

“心情不好?”遮瑕筆點去了他剛冒出的幾顆痘子。

江立緊緊抿住嘴,發出近似哼的“沒有”這對音節,感受著大散粉刷子從臉上飛速掃過的輕微刺激。助理兩手一起運作收拾化妝箱:“江小少爺!您什麼都有了還心情不好,我們這些人怎麼活呀?”

平時的江立和助理們關係都非常不錯,她們也覺得他沒有官腔,年齡相仿,許多事情都可以輕鬆溝通,所以說話也沒有恭敬到刻板的調子。江立又沏了一杯咖啡:“換你替我煩,你們都不肯的。”

“當然不肯。”助理笑嘻嘻地把新改過的發言稿放在他面前,“我才二十歲,活得正高興呢,才不要不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給氣死。早餐還吃嗎?”

“吃半份,不要牛奶。”

助理去拿早餐,江立盯著發言稿。孫秘書一夜之後似乎變了性格,行為更焦躁更極端,江立知道一定是蘇暮宇派人說了什麼,卻指不出身邊誰是候鳥,不由地心煩起來。稿子改了足足十七處,最長的一段整體重寫,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用紅筆圈點要緊詞彙,抓緊時間溫習一切細節。只是一夜睡不著後的大腦幾乎不聽使喚,吃了一個高熱量的甜麵包也無濟於事,江立眼看時間將近,居然急出汗來。

這不像他。按理說,他早就習慣了官場和鏡頭,政府也是看他從容才給他這個職務,但是當天的新聞釋出,江立四次舌頭打結,不得不在提字版上找內容,還有兩次忽然腦中一片空白,愣了幾秒才尷尬地請記者重複問題。釋出會一個小時,江立回到休息室就軟在沙發裡,後背一片冰溼。

江元帥的電話隔了幾個小時才到,先問是不是生病了,跟著就是柔和卻字字嚴厲的批評。江立下意識站著聽完,忽然想起哥哥來。江揚是家裡最容易被罵的一個,身為長子,萬事都要給弟弟妹妹做榜樣,江元帥呵斥他的時候非常兇,江立從未體驗過,此時此刻,即使爸爸一面安撫哄慰一面教他,他還是非常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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