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呼吹著,裹挾潮溼的水聲盪漾過來。
今天劇組過來這邊拍戲,休息時間大家就在廢棄的鐵皮桶裡生火,這段時間降溫兇猛,霜露又重,大家在一起玩鬧,倒也不覺得冷。我跟陳鋇很有默契地跑到不遠處的河堤,在屁股下面墊塑膠袋,免得褲子被草上的霜氣弄溼。
我偷眼瞄了瞄不遠處劇組裡笑成一片的人,然後心一橫,眼一閉,對著陳鋇的嘴就撞上去了。
真的是用撞的,我覺得門牙都要掉下來了。
陳鋇似乎楞了一會兒,直到我稀裡糊塗地從他嘴上滑開,找不到目標的時候,他才伸手碰了我的臉,找準位置,把尚有些冰涼的嘴唇捱上來。
我閉著眼睛,一邊猛烈心跳,一邊想。
完了,以後對著蒼老師真人也不可能擼出來了。
22
我們從河堤邊回去的時候,女主角一直在衝著我笑。
我覺得她笑的真難看。
於是我把柯福臣白天在樹上捉的五公分長的蜘蛛放到她的帳篷裡了。
那種蜘蛛沒毒。
☆、'就在帳篷裡~(上)'
23
我後悔了。
我不應該在河堤邊親陳鋇,起碼不是在今晚。
現在我卷著被子躺在帳篷裡。因為劇組要在這片地方拍個幾天,農舍或者旅店都挺遠的,有人就提出不如露營,於是這本來雜草叢生的一片平地就冒出了十幾頂帳篷,而不知道是因為帳篷不夠還是別的原因,我被分到跟陳鋇一頂了。
所以我才會處於眼下這個讓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的境地。
我把被子牢牢卷在身上,裹得跟個密不透風的蠶蛹一樣,而陳鋇,就在離我幾十公分以外的地方,萬分清醒地坐著,並且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我。
我說不好那種眼神是像背後靈呢還是像得不到骨頭的犬類。
我只知道,我全身都毛了TAT。
“你不睡嗎?”猶豫了半天,我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了,陳鋇似乎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又安穩下來。
“嗯。”他含糊不清地回了我一個字。
“那我先睡了。”我把頭往被子裡使勁埋了埋,閉緊眼睛數綿羊。
明明是氣溫不高的秋天,我硬是在被子裡捂出一頭汗來,實在受不了了,索性把被子一掀,一骨碌爬起來,對著還在打坐的陳鋇吼:“你什麼意思啊?!”
陳鋇怕是打坐修出道行來了,紋絲不動的,聲音更是連個尾音都沒有:“我想親你。”
“……”雖然帳篷裡只漏進點兒月光來,我還是瞪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陳鋇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估計還是面癱著。
我不說話,他居然順著話頭繼續說下去了。
“還想做別的事。”
“……”我、我要吐血了!
“柯福臣。”陳鋇唸詩一樣優雅鄭重的聲音傳過來。
“誒?”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剛剛為什麼親我?”
完、完、完了,終於還是繞到這事兒上了。
所以男人就是衝動的生物,做事不計後果,智商跟蛋蛋差不多體積,能動嘴的事情絕對不動腦……
啊啊啊啊啊再怎麼自我吐槽也改變不了現狀了啊魂淡給我認真點!!!
“那、那啥,就是,氣氛,剛好,比較那啥,然後,情之所至,就,那啥了……”
這一串非主流斷句都要把我搞岔氣了TAT,所以陳大導演你就放過我吧……
但是人生就是事與願違的過程,陳鋇聽完我構不成說服力的解釋,竟然就朝我爬過來了。
沒錯!是爬!
那哥們兒腿長腰細屁股翹的,腰一塌、身子一矮,就爬過來了,從下墜的衣領隱約可見的輪廓,和微微撅起的臀線……
我知道我不應該在如此危險的時刻還分心流口水,而後果就是我錯失了逃跑良機,被湊到面前來的陳鋇堵了個嚴實。
“柯福臣,你想仔細了,再說話。”
湊近了之後,陳鋇的身高優勢更加明顯了,把我罩住不成問題,而我藉著背後照過來的月光,能夠細緻入微地看清他的眼睛。
孃親啊,這眼神是想吃人嗎?
“柯福臣,你喜歡我嗎?”
下一秒那眼神卻倏忽地溫柔下來,我卻只覺得自己像只拼命奔逃的兔子,被一箭釘死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