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概不知,因而被人在床邊堵了個正著。
即使是個早已出櫃的兒子,真的與父母促膝交談此事也必定不會輕鬆。路程仰面躺在床上,被子枕頭全都亂糟糟壓在身下,見南方出來了才一下子坐起來。
“我倒真沒想到,你家人調查了我還會直接跟我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開誠佈公?”
路程挑了挑眉,居然還能對他微笑:“別說‘你們’,我可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只要我喜歡你,管你是什麼人,家世如何,這些都沒什麼要緊。”
南方素來是溫言溫語的人,自己悶了這半日,不過也就這一句逼問而已,轉眼就無以為繼了。路程臉上的疲憊非常明白,容不得南方再站在那兒發愣,催他快點洗洗睡了才是關鍵:“……你先洗澡吧,有事過會兒再說。”
路程還是笑,眉宇間的戾氣全都化開了:“這到底是我家還是你家?你……哦,你還開了我的電腦,這是想做什麼?”
聽他這麼提起,南方便按原計劃行事,摁著他讓他坐到電腦前去:“我猜你要問橋牌的事情,所以開了電腦給你看這個。”
一面說著,他就一面隨便開了個搜尋引擎網站的主頁面,輸入“中國,橋牌邀請賽,獲獎名單,南方”。半秒都不到,螢幕微微一閃,那張名單已經出現在路程眼前,特等獎第一名的位置上赫然就是南方的名字。
回過頭去,迎上的自然是南方略顯自得的笑容:“我事先不知道你爺爺喜歡這個,後來被你那堂兄一激,下手就沒給他們留情面。”
路程頓了片刻,單膝跪在椅面上撐起自己的身體,拉近南方就吻了上去。待他這一陣急不可耐過去了,南方趁著兩人稍稍分開的工夫舔了舔他的上唇:“你爸媽跟你說什麼了?”
路程正試著平復氣息,漸漸與他額頭相抵:“我倒真沒想到他們這麼開明。爺爺跟我爸說,他是早就知道的,借這次改遺囑的機會,他想看看我究竟是亂來呢,還是已經懂事了。”
一聽就知道是老人的原話,南方加力摩挲他的後腰,聲音低沉:“哦?那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你懂事了嗎?”
“當然……”路程的手指已經摸上南方腰間,從左右兩側沿著浴巾的邊緣滑行,很快匯合在中央草草搭上的地方:“遺囑關於我的部分不做修改,他們只是找個藉口,都想要看一看你。”
南方捉住他不老實的手,牢牢扣緊,將他一步一步往浴室裡送:“錯了,他們要看的是你,看你在外面讀書到底搭上了什麼人,所以才忙著要查我的身家。”
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嗒”聲,路程的目光彷彿有了黏性,硬是在那門縫上膠著了片刻才挪得開,似乎心裡有天大的捨不得。分明隔著門,南方卻像看到了他的舉動一樣,也猶豫著沒有離開。
對峙半晌,終究是南方妥協了,曲起手指敲了敲門:“要我進來陪你嗎?”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跌跌撞撞地拖進門內,剛圍上不久的浴巾也被一把拽下來,方才撫摸著邊緣的手終於握上了它之前就瞄準了的部位。這裡頭蒸汽還沒散,氣溫高得令人窒息,南方很快就急促地喘息起來,章法全無地啃咬起路程的肩頸:“你說過這次歸我的,記不記得……”
所謂如膠似漆,說的正是一時半刻都分不開的狀態。例如這棟名宅的某個小臥室裡,眼下正相互糾纏的一雙人影。
第五章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張烏鴉嘴,就算他非常識相地少言寡語了,仍然不能改變其一說一個準的本質。
自正大光明帶了呂洺回家後,關於顧修齊是不是gay,舞臺劇巡演是不是靠著呂洺打通關節,甚至他當年在中戲的學生生活都被挖了個底朝天。路程說了一句“滿城風雨”,實際情況卻遠不是這四個字就能形容的。什麼娛記蹲守、粉絲揮淚、公司闢謠、好友澄清,能上演的戲碼一出一出都演了個遍,連作為“顧修齊圈外密友路程的私人助理”的沈洛都在下班途中被堵了一回,最後還是南洲趕去把他救了出來,一路用車送到他家門口才算太平。
顧薇焦頭爛額,只好找公司裡的上層協調了一下,讓顧修齊找了個欲嫁豪門而未果,聲名眼看就要敗壞的玉女明星做臨時的“女朋友”,兩人頻繁地出入各種重要場合,終於在互惠互利、平等協商的基礎上挽救了彼此的公眾形象:一個不再是趨炎附勢,一個不再被指認是gay。
其實路程和南方都知道,顧修齊這叫自作孽,真正倒了黴的是呂洺。這件事之前,呂洺正打算向相戀多年的女朋友求婚,而今不得不因此耽擱下來。人家姑娘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