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揮開他,大步上樓。
回了寢室又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花滿樓上課去了,菜鴿面試去了,楊真沒有回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越想越覺得窩火,困獸一樣在房間裡轉了兩圈,探頭看見吉野還站在樓下,徘徊著不願意走。李唯心裡軟了一下,坐在床上愣愣的出神,心想這算什麼?
吉野這個樣子,根本不算個男人,最多就是一男孩。
囂張,霸道,自以為很有底氣,其實什麼也沒有。
李唯抽了根菸,起身去樓下。吉野還站在原地,低聲說:“對不起……”
“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李唯淡淡地說,“你掂量著辦吧。”
他突而覺得兩個人站得這麼近,其實距離很遠。他們之間有一道天塹,把原本差距不甚明顯的兩個人清晰的分開了。要麼一方妥協,要麼就相隔到老。
李唯請假三天躺在寢室裡,什麼都懶得想。吉野從那天之後就消失了,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他也懶得追究,倒是重陽來了幾次,坐下就哭,說真沒想到你願意為我和人打成這個樣子什麼什麼的。李唯心說我不是為你,我是為我自己;不過這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明著交代我和那個扣你實習機會的惡棍有一腿?
到了第四天,他老人家起身洗漱,整理論文去上課。人就這一輩子,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太委屈自己。
結果一拉門,門外站著一個男子,臉相有點肅厲的意味,高高的,微笑著問:“請問李唯在嗎?”
李唯點點頭:“我就是。”
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微笑著伸出手說:“久仰久仰,我叫王紳,是重陽她堂哥。”
李唯沒有和他握手,淡淡的笑了笑反問:“我們認識?”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聽說過你很多次,”王紳說,意味深長,“——從吉野嘴裡聽說的。”
他們找了家小飯館坐下來,王紳象徵性的表示了一下不習慣,李唯面無表情的開口:“最近三星級在十公里之外,好走不送。”
王紳看看他,笑笑說:“吉野經常說你很漂亮,如今見面,名不虛傳。”
李唯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一坐,轉頭叫小姐:“上一紮啤酒,”然後向王紳揚了揚下巴,“——記他賬上。”
王紳說:“啊?為什麼?”
李唯看看手錶:“因為我浪費了時間陪你。三十分鐘後我給本科上課,有話快說。”
王紳這回是真的笑了起來,說:“哎喲不怪我堂妹這麼喜歡你,連吉野也是……一開始哥們幾個還以為他就是為了打賭呢,誰知道他就這麼認真了。”
他湊近了看著李唯在陽光下金褐色的眼珠:“——你知道麼?我們哥幾個家裡關係好的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有時候會打個賭……比如打牌輸了,叫輸家做個什麼難度比較高的事。”
“有一年,”他繼續說,“一天晚上,我們在外面喝酒打牌,吉野輸了,我跟他說要他站在酒店門口等,誰第下一個進來,就要向誰表白並展開追求,一直到那個人鬆口答應為止。”
李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慢慢的問:“然後我就進來了?”
王紳無辜的點點頭:“是的。”
李唯也點點頭:“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紳說:“……沒有了。”
他看李唯的臉色,李唯神色安定,不是強裝出來的安定,是真正的無所謂。王紳終於忍不住:“你都沒什麼反應的嗎?”
李唯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拍小狗似的拍拍他的頭:“這位朋友,你……你真是偶像劇看多了啊!”
結果那一天李唯把本科那個班的學生整的生不如死,在地下哀嚎一片:“老師!我們才交論文,歇兩天再考試好不好?”
李唯倚在講臺上環臂目視全班,神情彷彿是一個冷酷的帝王俯視疆土:“不行,我是很嚴格的。”
他循循善誘:“考試是不重要的,考試只是一個手段,一種度量,它反應了你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是對你們一段青春時光的交代和體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考試是一種紀念和收藏,到你們老了的時候當你們翻看自己的試卷,你們可以自豪的跟孫子孫女說:‘爺爺我當年考了三個LIU十,一分都沒有浪費……’”(我今年的年終成績)
他很感慨的嘆了口氣:“多麼美好而滄桑的回憶啊——我願意為你們創造這種回憶。”
下課後學生爭先恐後的逃離,一路上紛紛哀嚎著漫山遍野:“號外!號外!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