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磕在升降機上,連同一顆忐忑的心。
晚間七時,阿泰電話聯絡他,藍山心裡有氣,本不想理他,無奈此人天賦秉義,胡攪蠻纏的功力已修煉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兩人約見在他東區的300坪高階公寓裡。藍山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空蕩蕩房間,連喘氣都帶著寒氣。藍山抱怨房子太大太空曠,充斥著秋日的肅殺之氣。
阿泰笑他少見多怪,說有錢人都住這樣的大房子,等我一個人過的時候,就請國內最好的裝修團隊來為他裝修,所有材料都要義大利進口原料。藍山愕然,不禁好奇他的存款。
兩人笑罷,拿了一打罐裝啤酒盤腿坐在露臺仰望星空。靛藍色的靜謐幕布裡,綴滿閃爍繁星,美得妙不可言。
阿泰仰頭猛灌啤酒,等氣泡在胃裡慢慢發酵,打嗝聲不絕於耳,藍山哂笑,這靜的不可思議的夜晚驀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老頭子去加拿大看楓葉去了。”
“加拿大有楓葉?”
“誰知道呢?老頭子說有就又唄。反正他允諾回來要送我一套80坪的公寓。”
“你不是已經有了兩套房子了。”
“要不說你傻,這年頭多置辦些房產是有好處的,你說那些色老頭哪有一個是真心待你的,等他們兩腿一蹬,自有各路英雄為他的龐大財產競相廝殺,不說爭不爭過人家,那死老頭為了一世英名還未必在遺囑上肯些你的名字。倒不如靠自己,趁著年輕他們還貪戀咱們的美色,好好昧著良心撈一把,等咱麼年老色衰,也不至於落得餓死街頭。”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藍山面帶責備。
“你簡直天真的可怕!”阿泰驚呼,彷彿這蠢貨能在現世道存活簡直就是一樁千古奇聞,“那你倒是說說等你家老頭子蹬掉你以後,你要靠什麼存活呢?假如像你說的,不去靠從他們身上收刮油水的話。”
“你是能重新去建築工地當苦差呢?還是幹回老營生,做個萬人唾棄的老妓男呢?想想都可怕。”阿泰拉住藍山一雙面板瑩潤的手,那已經是一雙經過數層高階護膚品滋潤過的手,甚至透著股化妝品清淡的香味。這樣一雙手,還能像最初的時候搬起髒兮兮的沉重的麻袋嗎?
藍山啞然,半晌痴痴傻傻的說道:“我也沒說不靠他們,不過你也太狠了點。”
“我狠?!”阿泰怪叫,“拜脫我已經夠仁慈了好吧,你也不看看,現在哪個被包的不是左手LV,右手寶馬鑰匙的,我這就已經跟他夠客氣的了。”
藍山悚然,不知該說什麼,也許有一天,他也會變得和阿泰一樣勢力,只為金錢而活,其他的一概不論,什麼道義啊,什麼感情啊,在金錢面前統統是狗屁。
“你呢?你家老頭子都給你什麼了?”阿泰曖昧的笑著,拿胳膊肘撞他,不知有意無意,一雙‘玉手’,蔥蔥十指,總是若有若無的彈跳在藍山的背上,要不是他在言語上還算正常,藍山就要懷疑他是否在勾引自己了。
可是阿泰平常就是有點娘啊,喜歡對周圍的人動手動腳,藍山索性忽略掉那一點點的細微觸碰。
“哎,你別老是左一口老頭子,有一口老頭子的,林永哲哪有那麼老啊。”不知為何,藍山忽然替林打抱不平。
“什麼呀,”阿泰對他嗤之以鼻,“白痴,你可別認真啊。”
“誰認真啦,只不過他確實不老而已。”
“都三十九歲啦,還不老,你才多大,他那年紀都能當你老爹了。”阿泰忿然。
“可他的外表還是很年輕的啊。”
“也是啦”阿泰望著天空,似乎真的在回想林永哲的外貌,“他的確臉夠英俊,身材也夠好,要是我家老頭子能像林老闆那樣注重外貌的話,也許我也可以對他不那麼刻薄。”
阿泰有些嫉妒的瞪著藍山:“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愛上林永哲,我也絕對不會感到奇怪。”
“去你的,我才不會愛上他。”藍山望著天空中那顆最亮的星星,他望的是那樣陶醉,彷彿那光暈裡,藏著一張叫他牽腸掛肚的臉龐。
“我今天”遇到劉元了,在給林永哲送檔案的時候。
“什麼?”阿泰好奇的探過頭來,他非常喜歡挖別人的隱私,。
“沒什麼,我今天去林永哲公司了。”藍山別有用意的盯著他,阿泰自知理虧,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點了一顆煙:“他竟然讓你去他公司?!他就不怕別人議論嗎?”
藍山哭笑不得:“我臉上又沒寫‘我是林永哲情夫’,別人怎麼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