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挑戰,職業殺手們以接手並完成這樣的任務而自傲,就像競技運動的勝出者,總有一個傑出的稱號證明人們曾在這個領域獲得過殊榮。
“他超過四天沒有任何訊息,你認為出了什麼事?”
“他失蹤了。”露比說,“一年前他失蹤過一次,我通常認為失蹤的殺手等於死亡,我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他的定位器又失靈了。我不知道這次是故意還是意外,總之現在我們失去了聯絡。”
“什麼情況會讓他杳無音信?”麥克想起一個可能,露比也想到了,他們同時開始沈默。最後,露比打破冷場說:“我希望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但各種跡象表明他可能有危險。”
“你能透露多少有用的線索給我?”
“按照約定,什麼都不能。”露比停頓一下,抬頭看一眼時鍾,緊接著他看到書桌上的一本書,目光在書脊上掃過──作者和書名,金色的線條裝飾。他忽然有點恍惚,也許是藥片的副作用,他想起這件事以前曾經發生過,即使渡過難關今後也會再次發生,他們的生活從不缺少危機。
“露比。”麥克試圖把他的魂靈叫回來。
經過一段挺長時間的沈默,露比終於開口了:“我和艾倫合夥七年,和你卻只有一年,但你似乎更瞭解我。”
麥克順著中介人的目光凝視桌上那本內容不詳的書,他可以想象艾倫每次坐在這裡的心情,心滿意足加上一點針鋒相對的敵對情緒。他們認為這就是最好的生活。麥克說:“我並不瞭解你,我只是習慣這樣和你交流,也許這會讓我們顯得不夠親密……”
露比短暫而輕微地笑了笑,似乎又恢復一些往日的精神。
“好吧。”他收起藥瓶,把它丟進抽屜深處,從裡面找出一截繩子把頭髮紮起來。
“我們來重新下這一局暗棋。”
01。殺手們
'一個月前'
客人坐在一張冰涼的金屬椅子上,周圍沒有其他傢俱,只有一扇門,一扇被呢絨窗簾遮蔽起來的窗戶。一道刺眼的燈光從頭頂投射到黑色的地板上,明晃晃地形成一個發亮的圓形,灰塵正在強光下毫無規則地跳動。
客人在座位上紋絲不動,門開了,從門外走進一個女人。她穿著件修車行的工人常穿的深炭灰色連體服,瘦得皮包骨頭,火紅的頭髮亂蓬蓬的。當她走到燈光下時,強光造成的影子在那張骷髏似的臉上留下幾片濃濃的黑色。
客人打量她,他們之間沒有屏障,連一張桌子都沒有,這樣的距離很危險,舞臺式的照明會令人拘謹不安,但是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感到侷促,自然地放鬆著,目光緊盯著黑暗中的客人。她在光照下像一根沒有用過的火柴。
“你好。”客人說。
“你好,委託人先生。”紅火柴說。
“我不是委託人。”
“哦對,我聽說過。這不是個尋常委託,聽說你只想看看我,也許你還沒決定是不是要由我來接下這個任務,你想看什麼呢?我可什麼都沒帶。”
客人轉開了目光,就像對待一個不太熟悉的朋友那樣缺乏交談的興致,但又不想太失禮,因此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客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紅火柴說:“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紅安娜。”要是換成別人,此刻應該表現出驚訝,畢竟在這個隱秘的圈子裡這可不是個默默無聞的稱呼。然而客人的反應不太熱烈,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通常你們這樣的人都不願意站在燈光下。”
“通常來說是這樣,不過偶爾也有例外。”
“比方說呢?”
“這是我和中介人之間的秘密。”紅火柴把瘦骨嶙峋的雙手架在平坦乾癟的胸前,她是個讓人沒有食慾的女人,像癮君子,輕輕一推就倒下。可當她站在燈光下時,客人察覺到她同時又是個力大無比的女人。紅安娜什麼都沒有帶,她自身蘊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道具。客人在房間的黑暗中笑了笑,儘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紅火柴還是聽到了,她說:“這也犯不上笑啊。”
幾分鍾後,她離開了房間。
客人開始等待下一位訪客,這些人不會按時到來,有時他需要在這裡等待幾小時,甚至一兩天,有時他也會離開,多數在白天,離開時不慌不忙,從一道狹窄的小樓梯下來,穿過馬路,往對面的地鐵入口走去。客人穿一件灰撲撲的大衣,戴著鴿灰的絨線帽,滿臉鬍子一直長到耳根,這麼一來,等他把鬍子剃乾淨就再沒人認得出他了。客人從容不迫的地走進地下通道,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