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地走開。在我眼裡,它遠遠比那些整天趴臥在家裡養得腦滿腸肥的純種貓漂亮多了。
貓喜歡吃什麼或者適合吃些什麼,我沒研究過,人類的食物是否合它們口味亦無從瞭解,但野貓通常很結實,只要能吃的什麼都可以,人類的食物再如何不合口也好過從垃圾箱裡撿來的東西。
見我分食物給野貓,那隻狗多少有些妒忌吧,有我在,貓們有恃無恐,根本不再將狗放在眼裡,狗只好趴在地上時不時發出幾聲不大樂意的嗚咽。當然,我每次都將食物分在離狗遠些的地方,我走後,那隻雜毛貓也許還會招呼其他更多不願靠近人類的同伴來進食,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後來院子裡聽不到貓狗打架的聲音了。
野貓緣何變得多起來,我忖度,是現在越來越多人家將不想要的貓或狗隨便趕到街上,任其死活。
野貓的社會結構如何,是否同人類社會一樣我不甚清楚,但絕對要比人類社會單純得多。
我蠻好奇那隻白色雜毛貓在它們的社會中居於什麼位置,因飼主拋棄而流浪的野貓總歸和一出生就以野貓身份存活的貓不同,總覺得它們比較難融入野貓的群體,畢竟身上帶有早同類排斥的人類的氣息,不過是它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它確實聰明非凡,又會顧及同伴,即使不是這附近野貓的頭領也該是一個小團體的主心骨。我想,無論動物還是人類的社會中總會有些與眾不同而又出類拔萃的存在,這一點是共同的。
倒是那些隨便拋棄貓、狗的人們著實該徹徹底底反思一下!或許它們不足以重要到要人們為它們養老送終,但他們畢竟陪伴過你們,為此也不該想要就養養,不想要了就扔掉。是的,你們沒有這種權利!與其如此莫不如當初就不要飼養。呵,世上種種生物,最無情的非人類莫屬。
說了這麼多,你肯定好奇我為何講起這些吧?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在廠裡我並不孤獨。你瞧啊,我和這些小動物混得很好,有它們陪在身邊,仰起頭會發現連頭上的天空顏色都變得純粹了,比起和周圍那些無聊透頂的人接觸還是和動物交流比較暢快啊。
你要問我是否收養了它們?我回答是否定的,我很喜歡它們,會為它們準備食物,可半點不想當飼主,它們何時膩了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儘管走,想回來看看我也自是不勝歡迎。我喜歡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不願意誰的自由被束縛,只要懷有感情就算不是每天守在一起心中依然是溫暖的。啊……當然了,分開太久也不好,我和你之前畢竟不同於與那些小動物的感情,久久被思戀所折磨的日子並不好過呢。
這樣,發掘身邊美好的事物,這項技能我多少算是學會了些吧?”
看罷,樂言將信紙反過來,背面依然標有日期:19X2。5——這封信應該寫於那年初夏,寫信人還未離開工廠以前那段日子。
推翻先前那些臆斷,一切線索重新歸於零點,必須從頭歸納。寫信人、收信人統統是未知的陌生人。
閣樓地板上散亂著所有的信封,樂言打了哈欠,藤箱裡的信悉數倒出來,加上之前拿走的六封,共計一百五十六封,想要將它們按照時間先後排好順序勢必一一掏出信紙看其背面,一時半會兒弄不完啊。等到歇班再慢慢整理好了,今晚隨意挑幾封看看吧。單說這些信的委實有些意思,語言表達很清楚,儘管多半是一心抒發思念之情,可也有不少敘述身邊的瑣碎趣事。
這樣也不壞呢,就好像在看打亂順序的故事片段,然後在腦中將整個故事組合起來,最後按照正確順序再讀一次驗證自己的組合哪裡有偏差,蠻有意思的,有些類似於組裝拼圖吧。
貓啊……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眼下外婆養的老花貓,也是買菜時從街上撿來的,剛來的時候它正值壯年身手敏捷,爬上牆壁從閣樓窗戶跳進來毫不費力(或許實際上它真的這麼做過),外婆為了逮它沒少費勁,這幾年漸漸上了歲數,行為安穩多了,偶爾也會嚮往去外面探險,但更多時候是懶懶地趴在地上享受陽光。
老了啊……這裡的一切都在靜默中安然老去。
樂言和母親建議之後,轉天便帶著幾件簡單的行李回到老宅,外婆自是歡喜,可沒一會兒便又將他的名字叫錯。
此時,外婆正在下面的房裡安睡。她一般睡得很早,一覺到天亮,見她睡下樂言便爬上閣樓,放好摺疊床直接睡在上面,反正地方夠鋪開床就好,這裡已經簡單打掃過,再說睡著了感覺不到整個空間是否窄小。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快12點了,今晚橫豎不能繼續啦,搬到外婆家,以後每天早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