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真怕有一天她徹底糊塗了……她想幹脆搬到外婆家去住方便照顧老母親,可是又怕早上趕不及來早點鋪,樂言兩個舅舅家的表哥和表姐已結婚生子,舅舅和舅母還要忙著幫他們帶孩子……
每天見到外婆的母親都發覺外婆的病情一點點惡化,更何況隔段時間才去一次的樂言呢,其實他心裡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不願意承認外婆一日老過一日的事實……
“媽,我搬過去好了。”
“你?”母親眼中掠過一絲疑惑。
“對啊,家裡不是有輛舊腳踏車嗎?明天拿去修修,我每天從外婆家騎車到地鐵站再去上班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樂言蹲在母親面前說,“我上次看閣樓裡的摺疊床還在,把床拿下來隨便放哪都能睡,方便照顧姥姥。”
他的話條條有理,母親不禁放心下來,答應了他,囑咐他若外婆有什麼不好的情況一定第一時間聯絡家裡,讓他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
這一次再住進外婆的老宅可以徹徹底底探究藤箱的秘密了。
☆、九
“最近,野貓變多了。
深夜,拴在鐵鏈上的狗突然狂吠不止,其中還夾雜著幾聲貓叫,我起身走出宿舍,那條狗認得我,狂叫轉而變成了陣陣嗚咽,繼而安靜地趴了下來,大概我的到來使它安心了。如何,它夠膽小吧?我晃晃手電筒,光線掃過它臉上它便立即警覺得抬起頭豎起耳朵,最終我將手電筒的光線定格在它身後的圍牆上,或許是年久失修也可能是認為惡作劇,總之先前我沒有注意到那牆根底下的窟窿,窟窿的大小大概只夠瘦小的孩子爬進來,大人是怎麼也鑽不進的,當然野貓野狗之類的動物想進來倒是輕而易舉。我走到牆邊,擎著手電筒仔細察看,多半是淘氣的孩子做的怪,普通的遊戲玩膩了,便把這堵圍牆當做一次探險,想要一窺裡面的究竟但翻牆對於他們來講太過困難,這時剛好發現牆根下面的磚頭有鬆動的跡象,於是又叫來些小夥伴一齊動手“挖掘”,後來就出現了這個窟窿。想來真是危險,那些孩子一點都不害怕拴在院子裡的大狗嗎?雖然說不定它比孩子更膽小,但光看樣子還是能夠唬一唬人,萬一它一緊張出於自衛張開嘴咬住眼前的孩子,那可就真是不幸了,事後孩子的家長必定來廠裡找麻煩,協商事故處理賠償之類的。當然,工廠的事和我沒關係,即便倒閉了我也不會有什麼感覺,我擔憂的是這條無辜的狗。
霎時,一個矯捷的身影自我眼前一掠而過,毫無聲息地輕巧躍上牆沿。我即刻將光束投向牆上。在上面,我看到一隻白色的野貓,並非純白,頭上和背上的毛均有大片黃褐色,不過一隻雜毛野貓罷了。我看著它的期間,它並沒有一竄跳牆而出,而是用那雙警惕的貓眼遲疑地盯著我。我衝它笑了下,關掉手電筒的光束。
既有“身輕如燕”輕而易舉躍牆而上的本事何苦鑽什麼牆洞?不是有些不知好歹麼,明明是隻貓卻偏學耗子打地洞。
到了早上,外面吵得要命,而且我又聽見了貓叫。到外面一瞧,好麼,昨晚那傢伙又找來了三隻同伴,它們統統豎著尾毛弓著背,一副蓄勢待發隨時撲上前拼命的樣子。那條狗也呲著尖牙,擺出進攻的架勢,似乎看到眼前的動物比自己弱小,它的膽子就大了起來。貓們大概早已看出,狗脖子上鐵鏈的長度有限,只要它們能夠在狗撲過來的剎那迅速跳到鏈子長度以外的地方,狗就奈何不了。四對一的局面對狗來講可謂不公平,貓之間配合默契,一隻閃開另一隻迅速跳入狗的視線,它們的目的不在於撲咬這隻被鏈子拴住的可憐的狗,而是看中了它食盆裡殘餘的食物,以輪番攻擊的方式消耗狗的體力,直到它氣喘吁吁再無力氣招惹它們的時候,它們便能上前大塊朵頤。原來昨晚單獨現身是刺探敵情。
呵呵,聰明的傢伙們,足夠當軍師了!我突然對這些貓有了好感。
領頭的那隻貓,就是前面前面說過的——白色雜毛貓,它在四處漂游之前肯定被人飼養過。從小就在外面四處覓食的野貓絕不肯輕易親近人,即便放下食物它們也不會在人面前吃,除非人先行走開。這隻雜毛貓不然,它不懼怕人類,被飼養的那段時光仍留在記憶裡,甚至懷念被人手撫摸的溫煦,而且身上沒有明顯因打鬥留下的齒痕或抓痕,想必流浪時間不久。仔細觀察,它的頭很小,身形曲線也恰到好處,總之整個身子比例極佳,只是長期沒有吃到像樣的事物導致它有些瘦骨嶙峋,在我看來,它的任何姿態都帶著種凜然的傲氣,給它食物它會吃,撫摸它的背它會享受,但絕不至於屈就與你,如若有一天你不再願意同它親近,它也會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