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麼我?你先幫我把他約出來,只要見了面就好辦,這回這個,秀外慧中,才貌雙全,我就不信他不動心!”
洪鑫垚聽罷,陰著調子慢慢道:“原來您是要我把方老師騙出來相親。”站起身,心中無端煩躁,“這事您自個兒想辦法吧,我好不容易樹立起的正面形象,可不想就這麼毀於一旦。下午還有歷史考試,我背書去了。”
胡以心望著他的背影捶桌:“哎,這臭小子!”要不是哥哥為了躲衛德禮過起了走讀生涯,自己早就直接殺上宿舍堵人了,何必出此下策。沒想到這洪金土,還挺講義氣。
高三各班專用一層樓,中午時分無不待在教室裡自習。哪怕最不上進的學生,這時候也被整體氛圍帶得神經緊張,成天瞎忙。洪鑫垚趴在位子裡心不在焉地背了兩段歷史,上走廊給衛德禮打電話,要求週六週日兩個下午都拿來補西語,至於上午,得留給補習班專攻數學。
衛德禮欠了他天大的人情,自然一口應承,還特地讓他借了套高中西語教材,盡心盡責輔導。洪大少上了這麼多年混賬學堂,頭一遭找著目標,雖然習慣不好,沒有方法,又缺乏毅力,勝在年輕力壯,悟性上佳,記性不錯,進展還算可觀。當然,離考上京師大學這種著名學府,依舊差著十萬八千里。問題是他向來不知天高地厚,考試成績從二十分爬到六十分,便覺得自己簡直天才蓋世,什麼這個大學那個院系,都能橫著走。
衛德禮這個臨時家教盡心是盡心,奈何正處相思病患中。洪鑫垚算是唯一能說上話的知情熟人,免不了倒倒苦水訴訴衷腸,那一個偏還願意陪著他閒扯,往往半天補習,至少兩個小時不著邊際的瞎聊。
“聽說方的家離這裡不遠,怎麼才能知道他家裡的地址呢?”衛德禮苦悶地抱住腦袋。
“他不是每個星期固定來學校上課?你直接去教室等著不就結了?”方思慎已經完全接替郝奕,代華鼎松給大一大二本科新生上音韻訓詁入門,每週二四兩個半天,非出現在校園不可。
“我去了,可是他根本不看我,也不和我說話。課間總有學生在問問題,下課沒學生了,他走得飛快,打個車就跑。唉,我總不能真的跟蹤他。”
洪鑫垚翻白眼:怎麼不能真的跟蹤,洋鬼子真二。眼珠一轉:“你不會是空著手去等人吧?”
“沒有,我帶了筆記本,方的課內容很好,有些觀點非常新穎……”
洪鑫垚氣結:“停!你是在追人,不是去上課!你們老外不是最喜歡浪漫?你不會每次提前放一大把玫瑰在講臺上,製造製造驚喜什麼的?”
衛德禮皺皺眉:“我覺得方不喜歡這樣,他可能會生氣。”
洪鑫垚再度翻個白眼:可惜,洋鬼子竟然不上當。
“從上星期開始,電話不肯接,郵件也沒有回覆,為什麼要拒絕得這麼快呢?太令人絕望了……”
衛德禮沒完沒了地羅嗦,洪鑫垚聽得心煩:“他本來就不是同性戀,你這叫對牛彈琴。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懂不懂?我看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找個互相看對眼的多好。”
“是你不懂。”衛德禮有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卻咄咄逼人。他臉色比剛從拘留所出來時還要難看,眼窩深陷下去,冰藍色的眼珠便顯得格外突出,瞳孔深處彷彿燃著兩團璀璨的火焰。
洪大少從未見過誰談個戀愛談得好像走火入魔,一時不禁呆住。
“你不懂,遇到一個真心想愛的人有多難,這樣的人在生命中有多重要。方也許不是同性戀——”為了照顧對方的語言能力,衛德禮只能搜腸刮肚尋找恰當的詞句表達自己,“天生的同性戀其實並不多,很多人在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的問題上,都有模糊的部分。我覺得方應該從來沒有過女朋友,我還猜想,他也許有一點害怕和女忄生交往。而且,他對同性的身體接觸並沒有特別討厭……”
“你說什麼?!”洪鑫垚猛然拔高調子,瞪大眼睛指著衛德禮,“你,你……”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透過這麼久的觀察和了解,我相信他對同性戀並沒有……生理上的排斥。我有信心,可以努力讓他快樂,給他幸福。可是,無論如何,總得他給我機會試一試……”那雙藍眼睛裡露出無比哀傷又嚮往的神情。
洪鑫垚鬼使神差道:“其實要我說,方書呆就是個雛兒,多半是被你嚇到了。再說你的招也太愣,除了打電話就是發郵件,要不就是傻等。我爸教訓過我,想討人喜歡,不外乎投其所好四個字……”
衛德禮恍然大悟,驚喜道:“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