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乃是奉李宗仁之命,豈不有損名聲。其實,黃紹竑等人自退出南寧後,李宗仁早已密切注意其行蹤,黃紹竑到達靈山,李宗仁也有所聞。俞作柏想的是吃掉黃紹竑,李宗仁想的知是把黃紹竑請來當他的第三支隊司令,因此他怕俞作柏鋌而走險,鬧出亂子,現在不如先把俞作柏穩住,對黃紹竑那邊,再作打算。
“健侯,你回來。”李宗仁對正走出司令部的俞作柏喚道。
俞作柏見李宗仁喚他回來,忙折回季宗仁跟前,用那雙略帶嘲諷的大眼盯著李宗仁,笑道:“動手嗎?總司令!”
李宗仁搖搖頭,神秘地笑道:“我掐指一算,黃季寬現在已經不在靈山縣城了。”
“啊?”俞作柏詫異地睜著大眼,但他也畢竟是個機敏之人,隨即說道,“風聲鶴唳,恐怕他們也不敢在靈山久待。不過,諒他們也走不出粵桂邊境這幾個縣,我們多調點人,前後圍堵,看他黃季寬往哪跑!”
李宗仁還是搖著頭,慈和地笑道:“健侯,我想幫黃季寬一把忙。”
俞作柏“哈”地笑了一聲,說道:“寒天的麻雀,任你撒多少食也不會進籠的。黃季寬那個鬼仔,精得很哩!”
俞作柏便把陳雄來城隍圩看虛實,他請黃紹竑拔隊來城隍圩駐紮的事向李宗仁說了。李宗仁聽了直把個頭搖得象貨郎的手鼓一般,說道:
“你欲乘人之危,騙黃季寬上鉤,心術不正!那黃季寬也非等閒之輩,如何肯自投羅網。”
說罷,仍不斷地搖頭。俞作柏感到有些納悶,便問道:“你準備怎的幫他?”
李宗仁徐徐說道:“我想請你到容縣走一趟,把季寬的胞兄黃天澤和正在容縣家中養病的季寬部下的營長夏威請到玉林來。”
俞作柏把那雙大眼眨巴了十幾下,也摸不透李宗仁命他容縣之行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又不便多問,只好答應一聲:“願往!”便仍帶著那幾名隨從衛士,騎上馬,懷裡揣著李宗仁給黃天澤和夏威的兩封親筆信函,向容縣方向策馬而去。
再說黃紹竑在靈山縣城住了十幾天,無依無集,前途渺茫,想了許久,也無處投靠和安身,況且,靈山縣也不能久駐。黃紹竑想得煩腦,除了不住地將著腮上的鬍鬚外,便是喝酒驅愁,在這走投無路之時,他不禁想到了老家。因他是廣西容縣黎村圩山嘴村人,和夏威、韋雲淞、陳雄等都是容縣的名門大族,回到老家,估計可以得到地方勢力的支援,把容縣作為一個暫時休息待機的地方,然後再派人到廣東方面去聯絡,以圖發展。打定主意後,黃紹竑便準備離開靈山取道粵桂邊境的檀圩、武利圩、張黃圩、公館圩、白沙圩、山口圩、青坪圩到廉江城,然後再經化州、高州、信宜折入廣西境內容縣的黎村圩。
駐靈山的前幾天,恰遇廣西清鄉司令施正甫的部下統領陸清也由賓陽、橫縣方面率百餘人槍退到靈山來。由於黃紹竑部和陸清都是被廣西自治軍追擊退出桂境的,因此到了靈了山倒也能和睦相處。現在,黃紹竑要走了,便把行軍路線和去向通告陸清,問其是否願意同行。陸清也是勢單力薄,走投無路的,見黃紹竑要走,自己僅有百餘人槍,獨立行動無以生存,便表示願意同行,到了容縣再說。
一路行軍,還是按照黃紹竑的那個老辦法,申明軍紀,嚴整部伍,到了大小圩鎮,便派人到商會接洽,要求提供兩餐一宿,沿途倒也平安無事。這樣,一直走了八天,眼看離廉江城已經不遠了。這天中午,派出去打探情況的便衣人員回報,廉江城裡住著大批粵軍,已緊閉城門,嚴加戒備。黃紹竑聞報,覺得情況嚴重,忙登上路旁的高坡,用望遠鏡觀察廉江城的情況。果然,城門已經緊閉,城牆上隱約可見伏兵,城外行人絕跡,氣氛緊張,大約粵軍已經得知他們將要經過廉江城的訊息,正在張網待魚了。黃紹竑放下望遠鏡,愁眉緊鎖,拈著鬍鬚一言不發。他這幾百人無論如何衝不過高牆深壘戒備森嚴的廉江城的,現在正是欲進不能,欲退不得,也許這便是他的最後歸宿了,想到這裡,心中不覺感到一陣酸楚,一雙冷冷的眼睛,只是頹然地盯著幾里路外的廉江城。正在這時,衛士來報:
“統領,有人要見你。”
黃紹竑一回頭,只見衛士引著個三十來歲紳士打扮的人過來,他一見來人,立刻驚呆了,那人卻親切地向他喊道:
“季寬弟!”
“四哥,你怎麼在這裡?”黃紹竑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胞兄黃天澤,想不到異鄉見親人,黃紹竑又驚又喜,也忙喊了黃天澤一聲。
黃天澤見到了自己兄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