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濟深很嚴肅地指責道,“武漢政治分會免魯任何,違背了修正政治會議分會暫行條例第四條:‘各地政治分會不得任免該特定區域內之人員’的規定;武漢方面出兵湖南,撤免魯滌平之軍職,違背了編遣委員會的關於‘各部隊應靜候檢閱,非得編遣委員會命令,不得擅自調動’的決議。這事,你怎麼向中央交代呢?”
“任潮先生,唉!”李宗仁嘆了口氣,說道:“這是蔣總司令做下的圈套,夏、胡、陶不識時務,鑽了進去,授人以討伐的口實啊!我本人雖不在軍中,然我既為一軍之主帥,部曲違法,我也責無旁貸,現在我束身待罪,只要不打仗,我任何條件都可以接受。”
“這……為了不使事態向壞的方面發展,你應向中央請求處分。我抵京之後,再向蔣總司令及中央委員會轉圜。”李濟深想了想,說道。
“我當然應向中央請予處分。但是,你千萬不可去南京!”李宗仁道。
“為什麼呢?”李濟深不解地望著李宗仁。
“任潮先生,雖然你未在廣西做過事,但和我李、黃、白三人有特殊友誼。你在粵任軍政要職多年,廣東將領多為你舊部,你如在護擔任調人,以你在兩廣的德望和實力,蔣總司令投鼠忌器,必不敢貿然對武漢用兵。如你進入南京而為蔣所拘押,蔣氏又以甘辭厚祿引誘你的部下陳銘樞、陳濟棠等背叛你,到時廣西失去粵援,武漢更加孤立,事態嚴重的程度,恐怕將不可收拾。”
李濟深默想一陣,覺得李宗仁之言不無道理,他曾受過汪精衛的騙,吃過離開廣州的大虧。目下,汪精衛又回到了南京,與蔣介石勾結得甚緊,他如貿然進京,難免有不測之禍。他對廣東內部的事情,也越來越感到不如意了,陳濟棠、陳銘樞、陳策這些老部下,也變得越來越難以駕馭。蔣介石如果要解決桂系,也絕不會放過廣東。他雖然不是桂系,但與李、黃、白的關係和利益是截然不能分開的。他便說道:
“如此說來,我還是暫時留在上海為好。”
兩李正在密談,李宗仁的副官來報:“四位元老來訪。”
李宗仁與李濟深對視了一下,即命副官准備接待,他和李濟深起身,到客廳門口迎接四元老去了。國民黨中央監察院院長察元培和中央監察委員李石曾、吳稚暉、張靜江來到,張靜江坐在輪椅上,是被隨從抬進客廳裡來的。兩李與四元老寒暄,彼此坐定後,蔡元培即說道:
“中央政治會議第一百七十七次會議決議,對武漢政治分會擅自免魯任何改組湖南省府一案,由我與李德鄰同志查明,以憑核辦,並派編遣委員會總務部主任李任潮同志協同調查。為此,請德鄰和任潮同志一道進京,以便洽商辦理。”
李宗仁又與李濟深對視了一下,然後說道:“宗仁對部曲教導無方,以致武漢方面肇禍,責無可逭。今天,蔡院長與幾位元老都在此,宗仁即向中央辭國府委員職,俾得閉門思過,殊圖展效。至於進京一事,本應召之即往,無奈宗仁近患目疾,需到醫院手術治療,愈後即以待罪之身進京候辦。”
李濟深也說道:“濟深近日身體欠佳,又因乘座輪船,在舟山附近適遇大風浪,船隻顛簸,嘔吐不止,需在滬靜養一段時間方可進京效力。”
監察院長蔡元培深知此事棘手,今見兩李託疾拒不赴京,也樂得閒事少管,並不強求兩李馬上跟他進京。李石曾本是被拉來湊熱鬧的,也未便多說話。那張靜江因近來與蔣介石發生齟齬,對蔣之所為,甚不滿意,這次蔣介石要他和蔡元培等來滬勸兩李進京,他也只是前來應卯的,坐在輪椅上亦不多話。那吳稚暉大約因為與李濟深是親家,離南京前蔣介石又特地個別召見了他,多有囑託。吳稚暉因身負重任,現在見兩李均託病不願赴京,他便急了,從沙發上一下子站起來,抖動著腮下的長鬚,忙說道:
“你們兩位為什麼不去南京呢?難道怕蔣先生扣留你們不成?我們幾位來滬之前,便曾和蔣先生談到你們入京後的安全問題。蔣先生已明確表示過,以人格擔保你們的安全,你們只管進京無妨。”
李宗仁笑道:“稚老,我和任潮均是軍人,對個人生死問題是不會斤斤計較的。中央如有誠意和平解決武漢問題,則在上海談判和去南京談判,究有何區別呢?必要時,蔣先生也可以來上海與我們交換意見嘛。”
李濟深也點了點頭。吳稚暉見兩李仍不願進京,乃又力勸道:
“蔣先生日理萬機,沒時間到上海來,況且武漢之事,是德鄰兄部下闖的禍,你們不願進京,便是沒有誠意解決問題。蔣先生為了息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