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道:
“白公可在梧州設立總部前線指揮所,表面上虛張聲勢,實際上卻按兵不動,如果老蔣追究起來,伯公就推說需裡應外合方能成事,把責任全部推到黃季寬的身上。”
“好,就這麼辦!”陳濟棠便在梧州設立前線指揮所,表面上張揚一番,此舉頗弄得梧州沿江上下風聲鶴唳,人心惶惶,以為粵桂之間又要開戰了。
陳濟棠正在梧州虛張聲勢,這一日,忽見他的盟兄古應芬匆匆來訪,陳濟棠甚感詫異,忙問道:
“勷勤兄①身為國府文官長,從南京千里迢迢到此,不知有何貴於?”
①古應芬字勷勤。
古應芬忙把陳濟棠拉到一旁,悄悄說道:“展堂先生被老蔣扣留了!”
“啊!”陳濟棠眨巴著他那雙有些混濁的眼睛,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古應芬便將蔣介石打垮馮、閻、桂系之後,野心膨脹,要提前召開國民大會,制訂約法、憲法,以便登上總統寶座,實行更大的獨裁,說到胡先生如何維護黨統、法統,反對蔣的做法,胡、蔣兩人如何爭吵,蔣如何扣胡,他如何上湯山探望胡,胡如何暗中囑他南返,請陳樹起反蔣旗幟,開府廣州等等情況,詳細向陳濟棠說了。陳濟棠覺得此舉事關重大,忙問古應芬道:
“我們今後怎麼辦?”
“梧州不是商量大事的地方,請伯南兄立即返回廣州去,以便確定方針大計。”古應芬道。
陳濟棠向餘漢謀匆匆交代過後,便和古應芬乘海虎艦急忙返回廣州。一路上,古、陳二人相對而坐,古應芬對開府廣州,早有腹案,他對陳濟棠道:
“要救胡先生,必須儘快揭櫫反蔣,開府廣州。我已醞釀得甲、乙兩案:甲案是與陳真如合作一同反蔣;乙案是聯合廣西的李、白,兩廣合作,共同反蔣。”
“嗯。”陳濟棠點了點頭,不知他是贊成甲案,還是乙案,或者甲、乙兩案都贊同。
“伯南老弟,你是主將,主意怎麼拿,你明白對我講吧。”
“嗯。”陳濟棠又點了點頭,說道:“盟兄的事,就是我的事,盟兄要救胡先生,小弟甘願兩肋插刀。”
“我說的這兩案,你看哪一案合適?”古應芬見陳濟棠遲遲不肯表態,忙催促道。以他之意,陳濟棠一返回廣州,就必須發出討蔣通電。
“陳真如嘛,”陳濟棠一邊嚯嚯嚯地抽著水煙,一邊說:“他是個陰險的軍人政客,和老蔣一個鼻孔出氣,如果把這一計劃告訴他,老蔣豈不很快就摸準了我們的底?”
“唔,”古應芬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上的稀疏鬍鬚,“看來老弟是要實行乙案了。”
“廣西李、白,雖然反蔣,但他們與老桂系陸榮廷一脈相承,對廣東賊心不死,白崇禧詭計多端,跟他們聯合,是與虎狼同居呀!”陳濟棠又嚯嚯嚯地吸了幾口煙,訕笑著,“盟兄,人們不是在背後說我是豬麼,李、白見了我,他們那口水不要流三尺長才怪哩!”
“真如不可靠,李、白不能聯,老弟,你自己的資望和力量都不足以號召呀!”古應芬有些急了。
“這事情重大,我回去必須和部下好好商量。”
“老弟,”古應芬更急了,“我們要不快點動手,胡先生即使不被老蔣害死,也會氣死,病死的!對此,你怎能無動於衷。你想想,當年我是怎樣幫助你的?”
古應芬對陳濟棠的扶植,據說頗似張靜江對蔣介石一般,恩重如山。早在民國十年的時候,陳濟棠還是粵軍第一師第二旅的一名團長,古應芬任孫中山大本營的秘書長,古向中山先生保薦了陳濟棠當旅長。後來,又經古的活動,陳濟棠得赴蘇聯考察。陳回國後,古應芬請第四軍軍長陳濟深升陳為第十一師師長。古應芬時任廣東財政廳廳長,利用職權,以大量金錢支援陳濟棠擴軍,培植羽翼,企圖稱霸廣東。古、陳又結為“金蘭”之交,陳拜古為盟兄,言聽計從。當蔣介石扣留李濟深於湯山後,古應芬又支援陳濟棠在廣東篡奪了李濟深的軍權。不到十年的時間,古應芬把陳濟棠由一名小小的團長推上了稱霸一方的軍閥。陳濟棠對古應芬之恩,自然不能忘懷。但是,陳濟棠對於反蔣,又頗多顧慮。蔣軍大量集結贛南“剿共”,陳銘樞的蔣、蔡兩師又駐在福建,陳濟棠即使聯合廣西李、白反蔣,蔣介石要收拾他也易於反掌。地盤、軍隊、權力在陳濟棠眼中,比一百個胡漢民都還重要得多。
“盟兄之恩,重於泰山,濟棠怎敢淡忘。但反蔣大事,在內部統一決心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陳濟棠一邊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