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到山上游玩打獵,以示淡泊。等到孫科辭去行政院長職後,他又回到上海來。他估計李宗仁必然會來請他出任行政院長組閣,幹還是不幹,他心裡矛盾極了。從內心來說,他早就想當行政院長,老蔣就是不讓他當。現在李宗仁當了代總統,老蔣更不會讓他去和李、白搞在一起——老蔣已經被“白狐狸”咬過一口了,是絕不會忘記那個傷疤的。何應欽正在為自己的出處費腦筋的時候,白崇禧和吳忠信終於登門拜訪了。白崇禧把李宗仁的親筆信交給何應欽,接著便說道:
“敬公,李德公請你到南京去幫他的忙,我看無論如何你都要去的。”
“酶,健生兄,感謝你和德公看得起我。”何應欽擺出一副隱者的架子,悠悠然地說道,“不過,我現在的興趣不是做官,而是打獵。來,請你和禮卿兄來看看我的獵槍、獵具和獵犬吧,嘿,全是一色美國貨哩!”
何應欽也不等白崇禧和吳忠信說話,便把這兩位南京來的使者拉到他後花園的一間房子裡,他先命衛士牽出那匹有小牛犢一般高大健壯的黑色獵犬來,說道:
“這是一位美國陸軍中將送給我的,連老虎見了都怕它三分呢!”
白崇禧本來也酷愛打獵,對這隻黑色獵犬亦很感興趣,便說道:
“待有閒暇時,我請敬公到雞公山去圍獵。”
“好,好。”何應欽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到時我們都玩個痛快。”他又命衛士把他從美國帶回的雙筒獵槍、夜獵用的探照燈、瞄準鏡一一拿出來讓白崇禧和吳忠信看,白崇禧連連誇讚說:
“好貨色!好貨色!”
吳忠信是文人,對打仗和打獵都毫無興趣,但對官場中的各種人和各種手腕卻是洞若觀火。只見他把何應欽那支烏黑髮亮的雙筒獵槍笨拙地往肩上一扛,笑道:
“敬之兄,你就把這支獵槍送給我吧!”
“啊?禮卿兄何時愛上圍獵的呢?”何應欽與吳忠信都是貴州人,互相很瞭解,他不知這位老鄉說這話是何意,忙用詫異的眼光看著對方。
“哈哈,記得去年五月,蔣總統命我來上海勸請健生兄出任華中‘剿總’總司令,我到府上,健生兄贈我一隻山水盆景回京覆命。今天,我奉李代總統之命,與健生兄來請敬之兄到京組閣,難道你不應該送我一件最心愛的東西帶回京去麼?”
吳忠信這幾句話,說得入木三分,不但把個小諸葛的臉說得紅了起來,更把這個外表矜持淡泊、實則滿腦袋野心的河應欽說得臉上發辣,因為他現在的做法和當時白崇禧拒絕到武漢任職都同出一轍:觀風測向,待價而沽。儘管大家心裡都明白,但何應欽卻偏裝糊塗,忙從吳忠信手中奪過獵槍來,說道:
“這個送不得,送不得的囉,禮卿兄!你實在思要,待有人從美國回來,我一定叫他們捎上一支給你。”
白崇禧也趕忙附和道:“敬公千萬不要忘記給我也捎上一支啊!”
“哈哈,當然!當然!”何應欽笑眯眯地慢慢點著頭。
正象吳忠信估計的一樣,他和白崇禧的上海之行無功而返。回京覆命時,他特意對李宗仁道:
“此事非得德公親自去一趟不可。”
李宗仁焦急地問道:“依禮卿兄之見,我去請,敬之會同意出來組閣嗎?”
“行行行,”吳忠信連連點頭,“德公去一定能把他請出來的。”
“好吧,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李宗仁乘專機直飛上海,到了何應欽公館,便直接闖了進去,何應欽正在睡午覺,聞報趕忙爬起來,到客廳去見李宗仁。
“敬之老弟,歷史正在重演,蔣先生又辭職了,南京再度垂危,當你以前的同事孤獨的時候,你能無動於衷嗎?”李宗仁也顧不得寒暄和客氣了,一見何應欽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何應欽見李宗仁一來便激動地提到二十二年前的往事,不覺一驚,他趕忙先去把客廳的門插上,再把窗簾拉上,然後遞給李宗仁一支美國香菸,小聲說道:
“德公,請你說話把聲音放小些,我的秘書、副官、衛士差不多都是保密局的人啊,我們的談話讓蔣先生知道了,那就麻煩啦!”
李宗仁聽了又驚又氣,他點上煙,在茶几上擂了一拳,憤然說道:
“難道我身邊就沒有蔣先生的人嗎?我不怕,他有本事幹脆把我們都殺光好了!”
“德公……”何應欽直搖頭,示意他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敬之老弟,我此來不為別事,孫哲生已辭行政院長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