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安,眼下天象反常,東都雨連綿,且又盜賊四起,萬歲莫如南幸江都暫避,以免身居險地。”
其實,楊廣近來也有此意,只是未拿定主意:“路上可好走?”
宇文述拍胸擔保:“萬歲但放寬心,臣保聖駕萬無一失。”
“好吧,即刻準備,明早乘龍舟出巡。”楊廣傳下口諭。
劉安欲待勸諫,又覺不妥,便找機會溜出,來到了蕭娘娘起居的景華宮報信:“娘娘,目前國勢瀕危,聖駕不當輕離,中樞無主,不利大局。一旦離京,國本搖動,只恐……”他未敢再說下去。
蕭娘娘完全聽清了他的未盡之言,但也是無可奈何:“你所說不錯,但萬歲的脾氣你是知曉的,便我去勸阻,也無濟於事。”
“娘娘,莫如想辦法,拴住他的腿。”劉安獻計。
“你有何妙策?”
“此計或許能夠奏效,只是要請娘娘見諒。”劉安遂把想法言明。
蕭娘娘聽後,沉默半晌,但還是首肯了:“為了大隋基業,萬歲若能回心轉意,我便身入冷宮亦無悔無怨,你只管按計行事便了。”
“遵懿旨。”劉安火急去了。
劉安之計按三十六計來說,屬於美人計。他意欲用美人留住楊廣,使其不離東都。作為近侍,劉安對楊廣的一切都瞭如指掌。自宣華、雲妃、夢秋相繼辭世,楊廣再無鍾情的可心女子。而劉安近來有一重大發現,即有一繡女名侯月娘者,姿色無雙,美豔絕倫。若獻與楊廣,定能討其歡心。那麼,楊廣即使不像大婚那樣舉行隆重儀式,但皇帝納妃的必要的繁文縟節,至少也要一個月方能完成。再加上新婚燕爾,貪戀多嬌,南幸江都之舉便只能做罷。應該承認,劉安這步棋還是頗為精明的。
劉安興沖沖來到侯月娘的住處,未及進門,先聽見哭聲,便覺有異。及至見到侯月娘之面,佳人已是撒手塵寰,剛剛抑鬱而亡。幾個平素要好的姐妹,正在她屍床前哭泣。
劉安見狀不禁頓足長嘆:“唉!可惜,你若晚走一步,便可富貴齊天,只嘆你無此緣分哪。”
劉安失望地轉身離開,幾名宮人掩淚相送。劉安無意回眸中,不覺一驚。嚇得後退兩步,手指其中一宮人說:“你,你是夢秋重生!”
一宮人答道:“她叫袁寶兒,哪是什麼夢秋。不過宮娥太監們凡是見過夢秋娘孃的,都說寶兒姐姐像是與夢秋娘娘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像!簡直就是夢秋再世,太像了。”劉安嘖嘖稱奇,立刻一個念頭湧上心來。侯月娘既死,何不將“夢秋”進獻,說不定更能令楊廣陶醉,更討他的歡心。想到此,吩咐袁寶兒:“你且在此守候,萬萬不可擅離,咱家去去就來。”
鬱鬱寡歡的楊廣,正獨自一人手談,他左手執黑,右手執白,自己同自己下圍棋對奕。見劉安來到近前,含怒斥問:“你不在駕前侍候,溜往何處躲輕閒?”
“萬歲,只因有一宮女鬱悶而亡,奴才適才特去看望。”
“此宮女與你沾親帶故不成?”
“宮女名喚侯月娘,前些日子奴才見她天生麗質,色壓群芳,足可慰萬歲寂寞,正欲奏聞,不料這朵鮮花竟然凋謝。”
偌大深宮,哪日不死個把宮女,楊廣並未入心:“便天仙絕色,業已氣絕,提她何用。”
“只是奴才在彼有一重大發現,萬歲看了,也會驚訝不止的。”
“有何怪異,你又故弄玄虛。”
“萬歲,奴才怎敢謊言欺君,聖駕親臨一看,保你稱奇。”
“你不妨直言奏來。”
“萬歲事先不知,方有意外驚喜,奴才引路,請駕屈尊前往。”
楊廣被劉安說得也生好奇,便放下棋子:“到時若不能令朕驚異,決不將你輕饒。”
楊廣來到侯月娘屍床前,見死者面色如生,豔若桃花,肌膚瑩白,不禁連連嗟嘆:“如此絕色,竟未能一沾雨露,委實可惜。”楊廣目光流連間,發現侯月娘左臂有一錦囊,出於好奇,便動手解下。裡面裝的竟是幾方烏絲箋紙,上面蠅頭小楷,寫滿了詩文,楊廣不覺看下。第一方詩題為《自傷》:
初入承明殿,
深深報未央。
長門七八載,
無復見君王。
春寒入骨徹,
獨臥愁空房。
色美反成棄,
命薄何可量。
君恩實疏遠,
妾意徒彷徨。
性命誠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