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來,隋國兩百萬大軍進犯,皆因我一人而起。我高麗傾國之兵不足二十萬,焉能拒敵!與其戰火殃及百姓,不如我一人往隋營請罪,以保舉國平安。”
“大王不可有此奇想,楊廣屢召大王不至,積怨已深,你一旦身入隋營,定難生還。”
“我一人死不足惜,只要換得隋國撤軍,縱死九泉亦安心瞑目。”
“不可,萬萬不可!”乙支文德堅決反對。
“大元帥,我不能為個人安危,而置舉國百姓生死於不顧。”高元頗為悲觀,“與其戰敗被俘,使高麗全國玉石俱焚,何不現在去負荊請罪,可保全多少戰士與百姓的生命!”
“大王愛國憂民之心,令為臣銘感肺腑。但我堂堂高麗,總不能不戰自敗。大王戰前投降,全軍將士不會答應。”
“乙支文德啊,你身為大元帥,也當珍惜將士生命才是。”
“為臣作為統兵元帥,更加珍惜國家的榮譽。誓與隋軍決一死戰,便血染疆場,亦心甘情願。”乙支文德揮劍將一株碗口粗的松樹攔腰砍斷,“如戰敗,當如此樹!”
高元為乙支文德誓死報國的決心所感動:“大元帥如此剛烈,本王無話可說,願同將士一起身在前線,共同浴血苦戰。”
“大王,您當真不怕危險?”
“將士們不避生死,本王又豈能惜命。”
“大王真若有此決心,為臣有一誘敵深入之計,須請大王助一臂之力。”
“大元帥為抗隋,有用到本王之處,儘管講來。”
“大王,請附耳過來。”乙支文德把想法悄聲告訴一番,“有大王出面,此計十有八九成功,只是大王要擔風險。”
“風險算得什麼!本王為國為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且容本王當一次誘餌,願上蒼保佑我軍大獲全勝。”
楊玄感、來護兒水軍在向前推進。一路上,不見高麗一兵一卒,而且連一個高麗國百姓也見不到。所有村莊都已人去樓空,不聞雞鳴犬吠,彷彿到了無人世界。據探馬報告,此去高麗國都平壤城僅有幾十裡了。來護兒未免憂心忡忡地對楊玄感說:“副帥,這情形不對頭,只恐有詐,高麗國不可能不派兵阻擊呀?”
“你不必疑神疑鬼,本帥早就說過,高麗國兵將都已望風逃竄。”
前面是一道狹長的河谷,來護兒不放心地看著楊玄感:“副帥,此處地勢險惡,莫要中了埋伏。”
“你未免過於小心了,只管大膽前進就是。”楊玄感極為自信,“真有埋伏倒好,本帥正想與之決戰呢。在此殲滅敵方主力,攻取平壤便輕而易舉了。”
來護兒不好再堅持己見,小心翼翼地率隊進入谷口。由於擔心中埋伏,禁不住東張西望。
眼見得隋軍大部已進入峽谷,埋伏在山頭上的高麗軍副將,不由得催促主將樸承正:“大將軍,隋軍果然中計,快下令出擊吧。”
樸承正搖頭。
“大將軍,機不可失,若一延誤,隋軍醒過腔來退出谷口,便前功盡棄了。”
“莫急,我自有道理。”樸承正待到隋軍都已進入谷口後,才吩咐副將,“你帶兩千人衝下去與敵交戰,稍一接觸,即行潰退。記住,許敗不許勝,要儘可能儲存實力,我方傷亡不超過一百人,你便是大功一件。”
“大將軍這是何意?”副將好生費解,“我一萬大軍全線壓下,即或不能全殲敵人,至少也可吃掉大半。”
“那是你一廂情願。”樸承正指點著說,“你看,隋軍進谷是有對付埋伏的心理準備的。他們步步為營,井然有序,試探前進。我一萬人馬真要衝下去,隋軍正好與我進行決戰,即使能夠消滅半數敵人,我軍也已拚光。那麼,誰來保衛平壤?這種蝕老本的仗,我們不能打。”
“可為何還要去打敗仗呢?”
“有道是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既如此,我軍無聲撤走便了,這樣一百人也無需折損。”
“你想過否,我軍不在此設伏便有悖常理,只有打一下敗走,方使隋軍不致生疑。且認為我軍不堪一擊,才能使隋軍滋生驕氣,我才好實施下一步破敵計策。”
副將始終聽不明白,樸承正已不耐煩再講,命他即刻領兵衝下山崗。
震天動地的吶喊聲響起,兩千人踏起的積雪飛揚,蕩起沖天雪霧。樸承正為增加聲勢,又命山上的兵士齊聲助吼,並用松枝將積雪掃下山坡,一時間也不知高麗國有多少伏兵。
來護兒頓時驚慌:“副帥,不幸為末將言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