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練過的,個個身手不凡,鬥了數十個來回,江皓川的手下都趴在了地上,他自己臉上也幾塊淤青,衣衫不整,氣喘吁吁。
忽然,那群人停下來,朝歌舞廳深處走出來的人恭敬道。
“林哥!”
江皓川愣住了。
四年的時間並不長,卻原來也可以這樣改變一個人。
一米七八的個頭,像楊樹一樣英挺的身軀,鮮白色的風衣在昏暗的光線中尤為醒目。半長的黑髮,月光一樣皎潔的肌膚,修直的長眉橫掃入鬢,黑白分明的眼睛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那人的樣子隨著走近的腳步越來越清晰,皮鞋走過瓷磚的聲響,一下一下,彷彿就打在江皓川的心上。
依舊是瓷一樣精緻的臉龐,只是沾滿了陌生的凌冽英氣。
江皓川雙目圓睜。
林舒塵,真的是你嗎?
林舒塵,你長大了。
男人在十步開外停下,漠然地看著江皓川。
他看著他站在那兒,隔著十步的距離,隔著四年的光陰,隔著一千多個日夜的思念。
江皓川忽然覺得眼眶酸澀。
林舒塵無動於衷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站在邊上斷了鼻樑的男子,眼中的凌厲讓那男子怔了一怔,旋即瘋了似的甩起自己耳光。不一會兒男子的雙頰就紅腫起來。
男子終於停下來,氣喘吁吁,滿臉鮮血。
林舒塵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江皓川面前,目光冰冷。他盯著江皓川看了一會兒,忽然在唇角綻放了一個微笑,瞬間這張冷冽的臉活色生香起來,眼睛行雲流水般流暢的線條彎起嫵媚的弧度,水光瀲灩的烏眸,只在最深處沉澱著冰冷。
為什麼,一個男子的笑靨可以美麗如此。
他笑著逼近江皓川。
“我的人我已經處置,你也給我一個交代吧。”
江皓川望著近在咫尺的林舒塵,卻不知道何言以對。
林舒塵見他不動,伸手握住他的右肩,指間用力,只聽“咔噠”一響,右肩便脫了臼,手臂垂在身側。
“江哥!”周圍弟兄們喊了起來。
江皓川只是皺了皺眉。
林舒塵冷酷地笑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江皓川在他擦身而過的一瞬拉住他,低聲道:“舒塵,我……”
林舒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從容地甩開江皓川的左手。
“江皓川先生,蘇辰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是林舒塵,不要錯叫。”
江皓川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襲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江哥,這是兄弟們查到的關於林舒塵的資料。想不到他現在是唐羽的人。”
四年前,白夜的地下吧,那個與林舒塵激吻的男子。
John輕浮的聲音:“江,你可別打唐羽的主意。他雖然管著唐氏集團,看起來是正經做企業的人,但他的真面目在日本。江,你就是把整個青焰都搭進去,也動不了他一根毫毛。”
江皓川握緊了拳頭。
舒塵,所有的一切只能怪我自己對嗎?是我把你賣給了他。
一張照片從資料中滑了出來,江皓川俯身撿起。
應該是在酒店裡偷拍下的。唐羽穿著睡衣,赤著胸膛站在門口,正從酒店服務員的車上拿過一盤果點。房門半開,裡面凌亂的床上,林舒塵披著一件白色襯衫,支起修長雙腿,手中一杯金黃的酒,正模糊不清地笑著。
“真是給林大哥丟臉。”小丁一臉憤憤的神色。
“你見過林雲?”江皓川掠起眼睛。
“沒
有,只是聽幫裡的人說的,林舒塵是林大哥的兒子。”小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江皓川把照片放了回去,平靜地說:“他會這樣全部都是我的錯。”
小丁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著江皓川。
☆、Piece 11
日式會所裡,唐羽坐在榻榻米上,正用毛巾擦著汗水。黑色的和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出他的高大和壯碩。唐羽的母親九條櫻是日本黑社會的大小姐,他的童年在日本度過,現在在國內,閒來無聊也會去去日式會所。
“舒塵,你的功夫進步得很快嘛。”他笑著對靠在拉門上的白衣男子說道。
“還不是你這個老師厲害。”林舒塵髮梢上凝聚著晶瑩的汗水,臉上的潮紅還未褪盡。
“這次回R市你有什麼打算?”唐羽漫不經心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