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說架著他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他一邊掙脫一邊喊道:“杜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到了大廳入眼便是戎裝筆直的江韶年正冷眼瞧著他,從頭到尾的打量,看得他心驚肉跳。
江韶年瞧著那人寬大睡袍下白生生修長細腿,頭髮溼漉,臉上還帶著洗浴後未擦乾的水珠,驚恐時眼睛睜得滾圓,秀氣的眉眼糾結在一起。這張臉太過熟悉了。
他不禁嗤笑:“來的不是時候,攪了你的好事。”
江韶矽別過頭去,雙腿有些發顫,他知道自己這樣又要引起樓下那人誤會,在那人眼裡,自己已經淪落成為一個賣屁股的兔子。
江韶年覺得自己很是可笑,一頭髮熱的橫衝直撞奔了來,早該預料得到即將看見什麼樣的畫面,可還是自虐似的非要來瞧個究竟,親眼所見之後內心充滿傷痛與鄙夷。他的手在槍盒上攥緊了幾分,卻絲毫未動。
杜靖棠心生不悅,江韶年太過囂張,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厲聲質問:“江副官,你這樣帶人闖進我的家裡,連聲招呼都不打,還驚嚇了我的客人,究竟是何用意!”
他這一吼,周圍計程車兵直接把槍械上了膛對準杜家所有在場的人,心腹羅回領了幾十個兄弟衝了進來:“杜爺!”
唐小五立刻慌了神,他莫名其妙的跟了來,見到這樣的場面很是震驚,他看了看臺階上那個穿睡袍的少年,面容與江韶年相似,暗自心驚,有了點預感。
他走上前去拉了拉江韶年的胳膊:“韶年,你這是怎麼了。”
江韶矽站在臺階上被人架著,看到樓下那個消瘦單薄容貌秀氣的小兵與江韶年舉止親密,心裡頓時生出幾分不悅,冷眼盯著那小兵,心裡有了些算計。
杜靖棠見江韶年不言不語,氣氛僵持如墜冰窟,只得緩和了口氣說道:“江副官,你先撤了你的兵,我們這樣劍拔弩張的相對,實在是不好看。不如這樣,我留你和韶矽單獨相處,你們有事談事,如何。”
江韶年似是同意了,他抬手示意,滿室計程車兵收槍立正,唐小五這才鬆了一口氣,在江韶年身邊低聲說道:“我在客廳等你。”
這時,他忽然心裡生出一絲哀愁來,覺得江韶年遇到了不一般的人,他悄悄的伸手捏住了江韶年的手心,微微施了一下力,爾後不動聲色的放開了。
江家兄弟進了房間,二人無言以對,江韶矽默然的拿起毛巾擦乾頭髮,爾後他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就這樣與江韶年對峙。
江韶年在江韶矽的臉上捕捉到太多熟悉的神情,彷彿又回到從前,這個喜歡發小脾氣耍性子的弟弟,倔強無聲的與自己賭氣。他恍惚間以為,只要自己開了口罵上幾句,爾後將其抱起來哄一鬨,對方就會親熱的撲進懷裡撒嬌似的喊一聲“哥”。
這樣的幻想太過短暫,他眼前隨著對方的一句話驀然清晰:“江韶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用想了,這是我的事情,和你再沒有關係。”
他叫自己“江韶年”,他把那日戲院裡的話還給了自己。江韶年此刻才覺得相同的話用在彼此身上,都會痛。
江韶年走向前去,勾起了江韶矽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對方,這精緻白皙的臉龐,柔軟的唇,在那人的眼瞳裡看到自己的臉,如同照鏡一般。
他的手指挑開了他的睡袍,輕輕一拉,那帶子便開了,袒露出白皙的胸膛,消瘦美好的鎖骨,粉紅的小玩意兒靜臥在稀疏的毛髮之中,細長的雙腿,屈起時有著優美的弧度,纖細的腳踝圓潤的腳趾。這身體,在很久很久以前,都是屬於他的,是他再熟悉和理所當然不過的了。
現如今,他穿著別人的衣服,赤條條的在這宅子裡,興許夜晚要承歡他人身下,曾經那細碎的聲音進入別人的耳膜裡跳動,胸口為另一個人起伏,連眼睛裡,裝的都是其他人!
對方的手指掐的自己生疼,江韶矽想要側頭躲開,卻被那人一把卡住脖子,耳邊傳來恨恨的聲音:“你知道麼,江韶矽,我現在恨不得毀了你。”
江韶矽冷冷的輕笑:“那你就像那天一樣,開槍打死我啊。”
江韶年收緊了力氣,江韶矽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連張口呼吸都拒絕了,他恨不得就這樣死在江韶年的手裡。
最後,他閉上了眼睛,忽然之間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裡的自己沒有長大,匍匐在哥哥的背上,憋著兩泡眼淚,聽哥哥說:“又沒讓你忍著,想哭就哭吧。”“笨蛋,他們讓你跳你就跳麼。明天我去收拾他們,你別哭了。”
那個時候,什麼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