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也走不了,就坐摩托車。然後自己爬山。”
他投資眾多,醫藥行業也是其中重點。他自己都講,生活很簡單很忙,幾乎一天到晚工作。忙起來飯都顧不上的時候太多,他經常跟助理吃外賣。
與我印象中窮奢極欲的富豪生活,頗有些差距。
有二世祖,也有實幹家。位置在這,責任也在這。逃都逃不了。
他說:“越到年底應酬越多。我不想一天到晚住酒店。我想在雲城買房安個家,你要有空,回去的時候幫我參謀一下如何?”
他說的都是客氣話,我自然也回答的很客氣:“當然可以。樓盤到處都在促銷,年底清倉,說不定還可以抄底。就算不住,等它漲價投資也好。”
他忽然說:“我去看你,好不好?”
我把五指都摁在冰涼窗玻璃上:“好吧。我小時候喜歡看彼得潘,小飛俠在下大雪的夜晚飛到溫迪家,你來的時候記得帶著小精靈,還要帶我去far far away王國。”
他大笑。
我聽見敲門聲,結束通話電話。
是廖啟望司機。
他神態焦急:“凌先生,廖先生要我來接你,他有急事要請你幫忙。”
我胡亂披上羽絨外套,給赫連發簡訊,跟著他下樓。
風雪瀰漫,道路上幾乎無車輛。輪胎無法控制的打滑,司機一路都在冒汗,他素來是沉穩的人,我不知道什麼事情將他逼迫至此。
一路走走停停,在廣場處終於卡進下水道井,他急的幾乎要破口大罵,打電話叫救援,我下了車,說道:“你告訴我地址,我先走過去。”
他說了某個高檔小區的位置,又說:“是你上次住過的房子,27樓。”
我頂著風雪深一腳淺一腳蹣跚前行,走到小區已成了半個聖誕老人。保安瞅著我樂,我揮了揮手,笑道:“聖誕快樂!”
明天是聖誕節。
廖啟望鬍子拉碴開門,眼睛滿是血絲。
我問:“你怎麼了?”
他見了我顧不上說話,立刻收拾行囊。
他行動迅速手法流暢,一看就是經常落跑的名將,我說:“出什麼事情了嗎?”
他遞給我一條幹淨毛巾,說道:“你一般不會害怕,對不對?”
我莞爾,“那要看是對什麼情況。”
他將主臥室門開啟,厚厚地毯上躺著一個年輕男子,手腳俱被鐵鏈捆住,半死不活蜷在床腳。
我記得他,我見過他。
廖啟望穿上大衣:“鎮定劑用完了。我要回雲城去拿。你幫我,照料他兩天。”
那男子身上衣衫乾淨,屋中氣味安謐祥和,我詫異問:“你在非法囚禁。”
廖啟望抬眼看我,眉目之中全是危險氣息:“你到現在才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討價還價:“他不會傷害人吧?”
廖啟望深深看他:“我只怕他會傷害自己。”
他眼中有深刻情意,那麼容易就軟化了我的心。我說:“好吧。但只能兩天,你知道兩天後雪會停,我有活動要出席。”
廖啟望提著旅行袋匆匆出門,自嘲:“這兩天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命回來。”
我送他到門外,見他身形消失在電梯,吼道:“路上小心!”
他揮手,電梯門關上,數字逐漸下降。
我關上房門。
我記得上次睡的客臥,去轉了轉,風格依舊。
但似乎有什麼改變。
比如冰箱門上磁鐵貼著紙條,寥寥幾句提醒主人該購買的牛奶。廚房裡有新鮮蔬菜,桌子上有零食乾果,清冷的灰色沙發腳下散亂幾個突兀的鮮豔抱枕,其中一個造型醜的令人慚愧。
我推開主臥室的門。
那男子身形一僵。
我慢慢走到床側,看見兩隻枕頭親密靠在一起,一床羽絨被堆在一側。屋中所有的傢俱尖銳角都被柔軟的材料重重包裹。
是精心又新增了小心的呵護。
我看見他更加努力的蜷縮起來,想起廖啟望的一臉深情。
“羊癲瘋?”
“精神分裂?”
他不言不動。
“謝謝。”
我慢慢靠近他,“如果你不傷害我,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他霍然抬臉。
他長得很好看,眉目狂狷,假如不是病痛或者精神的原因,一定是個神采飛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