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冷淡的香氣,是他自己躲在法國香水作坊中親手調製的香氛。
叫什麼名字來著?聖安東尼奧的沉淪?
他向外掙扎側身,眼眸半睜半閉,竭力壓抑自己情。欲反應。我輕輕咬他下唇,迫他張口,舌尖探入。單手伸進他衣內。
氣息交錯,蔡仲勳被我壓坐沙發,我坐在他腿上狂亂吻他。
我問:“要不要做?”
他雙臂緊緊箍住我的腰,身體都在輕輕發抖,眼神晦暗。
他在忍。
我一路向下吻去。跪在他雙腿中間,拉開他褲鏈。
他猛然伸手將我推開。他站起身,眼神痛苦而迷茫,神情瘋狂。他微微彎腰手抵住自己太陽穴。
他看了我一眼,猶如想要撕裂獵物的猛獸。
我心中疑惑,他退後一步,抄起酒瓶,似乎是想了想,轉頭轟然將它砸碎在窗戶玻璃上!
飛濺的玻璃碎片迸射在客廳內。
我猛然意識到什麼,撲上去將他壓在牆壁。他瘋狂掙扎,十指劃過我後背。尖銳的疼痛傳來。
他手上帶著血跡,他低聲嘶吼,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緊緊抱住他,在他的無意識抽搐中吼道:“鎮定劑呢?在哪裡?”
他的衣褲被我甩到沙發一側。
我緊抱著他慢慢挪動。他趁我不備忽然掙脫,撲到茶几上。我以為他又要自殘,他抓起我的手機向外一摔。手機砸到沉重鐵門,當場粉身碎骨。
我將T恤扭成繩反綁住他的手。他沒有反抗。
他沉重喘息,我摸遍他的衣袋未果,吼道:“你的鎮定劑在哪?在哪?”
他蜷縮到沙發一側,渾身大汗淋漓,嘴中無意識的呢喃。我家中沒有鐵鏈,只好用他的皮帶綁住他雙腿,將他捆的粽子一樣。
我將他拖到臥室,扔在床上。
他痛苦抽搐,在時而清醒,時而暴躁的間歇期中,虛弱的說:“不要……不……會上癮……”
我緊緊抱著他。
他儘量控制自己暴躁情緒,蜷成一團。我掰開他緊握的雙拳,十指緊扣。
他在低聲背誦什麼。我側耳聽了幾句,發現是聖經。
祈求救贖與自我的救贖。
我低聲哄他:“沒事。沒事。我在這裡。要是下地獄,我陪著你一起去。”
他低聲呻吟:“我怕……怕傷到你……”
我吻著他汗溼的短髮:“沒事。你不會傷到我。只有我會傷到你。”
他說:“別走。別——”
我答應:“我不會走。我陪著你。你要是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長長沉默。
黑暗中時鐘滴答。我問:“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反手攀住我肩膀,鼻頭壓在頸側,溫熱的呼吸令我戰慄。
他說:“沒有人願意跟我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瘋子。我可能病會更重,有一天連自己都認識不到。只有你沒有——你沒有拒絕我。”
他說:“我嫉妒他。我什麼都沒有。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教會,說是教養,其實都拿我當累贅。他們怕我出醜,給家裡人丟臉,誰都不跟我親近。我很害怕。我需要精神支柱。我想活下去。我也有權利活下去,是不是。”
眼淚慢慢滑過我肩膀。
我吻他額頭:“是。我陪你——我陪你活下去。”
☆、第四十九章
到半夜,他與我終於平靜下來。
所有一切的崩潰痛楚都已過去,我應該慶幸自己沒有人前丟醜,也沒有用酒精和藥物麻痺自己。
蔡仲勳慢慢恢復平常情緒。我略微動身他便緊擁過來,怎麼也不肯放手。
我們彼此擁抱,沉默坐在黑暗中。
我試探著鬆開他的手。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如傷重計程車兵倒在大戰過後的戰場上。
我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他說:“我不是蔡仲勳。”
我開了燈,他厭惡的用手擋了一下。我看他眼神,如鷹舛般陰森可怖。
他說:“蔡仲勳是個怪物,一個揹負著罪惡的怪物。”
另一個他。
這算什麼?精神分裂伴隨人格分裂?
我見他意識清楚,伸出五指,問他:“這是六還是七?”
他活動手腕,厭惡地看我一眼。他說:“滾。”
還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