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了那孩子一個飛吻,隨著下車的人流瓢出了車門,卻聽到那孩子極度富有爆發力的哭聲。
這樣就哭了麼?為了一個偶然看到的鬼魂?
不要這麼重情,受傷的會是你自己,我的孩子。
我這樣想著,在門邊看了那孩子一會兒,直到他媽媽醒來成功地將他的注意力轉到奶瓶上去才迅速飄開。
出了車站,熟悉的景象呈現在我眼前。
不得不說N市實在不是什麼精緻的城市,這裡永遠都能讓你覺得髒亂、粗糙、毫無秩序。
人滿為患的公交站臺上,光著膀子的漢子推開西裝齊整的男人率先上了車,那車滿載而去,後面揚起的灰塵活像一條尾巴,尾巴後面還有幾個傻缺追趕著,將司機的祖宗八大問候了個夠。
站前路的人行道上被擺地攤的佔滿,花花綠綠的破布上放幾塊石頭,前面立個硬紙殼,寫著“珍稀玉石,假一罰十”或“傳家之寶,童叟無欺”之類騙死人不犯罪的標語。
旁邊幾個新疆人橫著臉賣著切糕,幾個好奇的傢伙走過去問了問,一場拉拉扯扯,強買強賣的鬧劇就開了頭。
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泥路,到處都是低矮的小房子,我循著記憶中的地址飄過一條又一條街,將N市原來差勁現在依然差勁的地方嘲笑了個遍。
然而嘲笑歸嘲笑,我還是覺得開心,畢竟在這裡呆了四年,偶爾聽到本地人那粗魯的方言我還是會被逗得笑出聲來。
就這樣一邊體會著一邊尋找著,我終於來到了這裡。
記憶中的那個地址。
這地址還是顏葉初戀那姑娘告訴我的。
在我還沒死之前,有一天這姑娘給我打了個電話,跟我聊起了顏葉的事情。
她說:“溪溪你知道麼?顏葉那個大笨豬去了N市耶,就是你大學那裡啊,據說因為那裡是他現女友的家鄉。”
“好像還買了個挺不錯的房子,在天池路戀灩花園56號1棟68樓。真是出息了呢,這個豬頭。”
我當時正在喝酒,暈乎乎地說“哦?你倒是清楚,連地址都搞到了。”
沒想到這妹子卻哭了,一口一個混蛋,畜生,豬頭,賤人,完了還說對不起,不是在罵我,而是想要罵顏葉那個白眼狼。
我當時就無語了,心說姑娘你這沒良心的,明明是你甩了人家你還說個球!
然而畢竟多年朋友,想當年我還利用了人家那麼久,我不能做得太過禽獸,只好放下手裡的酒杯,軟言地好語去安慰她。
只是沒想到,那天放下電話後,那個地址我卻怎麼也忘不了了。
天池路?我還黃泉路呢!
顏葉怎麼找了這麼條明顯是故意引人入住的路?!這浮誇的路名怎麼也不配他低調的風格。
然而真的到了這條路上來,我才真的傻眼了。
尼瑪這不是當年的夜店一條街麼?怎麼改名天池路了?
還有眼前那個鶴立雞群的大樓是怎麼回事?N市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土豪建築?
我的成名地呢?我的群魔亂舞的小酒吧呢?
老子本來還想故地重遊看看能不能找找當年的床伴再續前緣呢,N市你就這麼把他們給和諧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初始篇之注視
真不愧於我那麼多年的仰視,我的男神大人居然在這麼顯眼的建築裡有了一套屬於他自己的房子,這與2年前還租著房子漂泊在S市的我相比,實在是霸氣側漏到底。
雖說我所謂的才華足夠我也搞套屬於自己房子,但我天生對這種東西不是很感興趣,我總是覺得很麻煩,總是覺得只要能有個窩吃喝拉撒就夠了。
所以我的錢都是寄回老家,媽媽她老人家總愛笑我,說要幫我把這錢存起來,弄個“老婆本”。
這調皮的老太太喲。
至於這兩年被潤生收入他那土豪莊園養著的事情,我也著實沒臉拿出來宣揚,所以說來說去,我這麼沒出息只能怪自己太懶。
我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嘖嘖嘴,迅速衝上最高處。
68層,這棟樓的頂層,開發商選了這麼個吉利的數字,再次驗證了商人們無一例外的迷信。
年潤生這個奸商讓我深刻地明白了這點,這傢伙居然有專屬的風水師,還是個挺帥的大叔,只是身上那股神經兮兮的氣場總是讓我不忍直視。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噤,命令自己將那個人的樣子從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