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宋家源仔細看看,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剛出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喬正邦便接到通電話,手機螢幕上直接顯示了來電人姓名,那名字太久沒有出現過,以至於喬正邦乍一看到還以為自己眼花。等到他接起電話,聽到話筒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欣慰之餘,卻又不知該不該在語氣中流露惋惜。因為無論如何,他都覺得現在這時機已經太晚了。
“你總算回來了,安迪。”喬正邦依約來到見面地點,見到桌對面的左安迪一臉憔悴,顯然是下了飛機馬不停蹄便約自己見面,一時真不忍心將心中的憂慮告訴他。
他想到之前自己對安迪說過的重話,又覺得安迪的確是有苦衷的,況且被冤枉又不是為了自己,蕭錦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多半是為了義氣。如此一想,喬正邦便只是為他惋惜,更不知如何開始話題了。
左安迪除了在蕭錦良的手術室外眯過一會,已接近三天沒有閤眼,這時對喬正邦的神情也缺乏往常應有的觀察,只是心急如焚地劈頭就問:“阿邦,家源他怎麼樣了?”
喬正邦一句話噎在喉嚨口,覺得要回答好這個問題太困難,猶豫了一下,反問道:“反正……算不上‘好’啦……”
左安迪蹙了蹙眉,道:“我……想見他。他不在家,電話也沒開。”
“他在律師樓,可能是不方便被打攪,所以關了電話……” 喬正邦道,“案子正在關鍵時刻,有太多事情需要家源操心,沒有時間是很正常的,你別擔心。”
左安迪道:“我去美國的事……”
喬正邦打斷他:“我都知道了,今天的報紙同雜誌統統報道了。不過家源還沒看到,我想等他明白過來,也會諒解的。你知道現在這時間多麼關鍵,我想我們還是,額……先不要去打攪他為好……”
喬正邦只覺得無論對著宋家源還是左安迪,自己都說不出任何像樣的謊話。他們三個對彼此都太過熟悉,也太過知根知底。然而即便這謊話心虛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也好過直接對著安迪說,家源不願意原諒你,我看你沒希望了。這好比在他心上直直插上一刀,實在太暴力,也太殘忍。
“阿邦,我有一個想法。”左安迪像是對喬正邦的謊言充耳不聞,他的雙眼中除了滿布的血絲,還有前所未有的堅持。
喬正邦問:“什麼想法?”
“我想向他求婚。”左安迪平靜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9 章
“哈?”喬正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張著嘴,像看一個外星人似的看著左安迪,那表情明擺著是在說,你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左安迪坦然道,“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也很透徹。以前我怕,但怕的都是未來的事,既然是未來,那就沒有定論,也沒有絕對。現在我已想通了,未來便交給未來去考慮,現在不踏出一步,就永遠沒有未來的。阿邦,你會撐我嗎?”
喬正邦聽得瞠目結舌,勉強反應過來,結巴著道:“當、當然撐啊!只是……你要我怎麼撐呢?”
左安迪道:“我已經想好了,只是想勞煩你幫手。”
喬正邦正在心中矛盾要如何給安迪一些心理準備,稀裡糊塗地就被推上了車,然後又稀裡糊塗地沿著左安迪的指示,把車子駛去了自己從沒去過的偏遠圍村。
這地方左安迪只來過一次,但路線卻記得清楚,宋家源的工作室在一群圍村的矮樓中十分容易辨認。這裡本該作為宋家源在香港公司的總部,然而因為那起轟動全城的遺產官司,這件事便毫無意外地延遲了。如今建築大門緊閉,內裡空無一人,顯然只是一座廢棄的空城。
左安迪下車,走到大門前,對門邊的密碼鎖專心致志研究了一會,然後試探著伸出手,按了一串數字。
報錯的訊號聲傳來,有語音提示輸入錯誤,還有四次機會。四次過後,密碼鎖就會自動向警局傳送警報,顯示有人非法入侵。
喬正邦這才意識到左安迪是要闖進屋子裡去,驚訝道:“安迪,你,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家源的工作室,我要進去,取一樣東西。”左安迪專注地盯著面前9個數字鍵,對於喬正邦的大驚小怪並不為意,道,“阿邦,你猜他會用什麼密碼?”
喬正邦本覺得私闖民宅太過異想天開,但他想左安迪總是有好點子,現在形勢不利,要是沒有足夠的誠意來打動宋家源,恐怕是沒有辦法為他扳回一局的。於是他緊張地朝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