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向謝氏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她厲聲道:“我若是汙衊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即便是死了也永世不得超生!”
尖利的聲音振聾發聵,今人重誓約,尤其是這般的毒誓,更是不會輕易脫口,如今乍然聽見婦人發這樣的毒誓,眾人便有幾分信了婦人之言,在看向婦人的眼神就有了深深的同情之色。
謝氏卻頭大了起來,這婦人怎麼這樣無恥?連賭咒發誓這種招數都使出來。
難不成她也要賭咒發誓說自己沒有做麼?
可從小到大的教養又讓她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百般為難的時候,婦人忽然高喊了一句:“大家拿出點骨氣來!寧可餓死,也不要這般冷血黑心的人施捨!看他們還如何假仁假義!”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附議,原本還排著長龍的粥棚,頓時鬆散了起來,不少圍觀了全程的人都轉去了別人家的粥棚,轉身臨走之際,還紛紛對謝氏投以一個不屑的目光。
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讓即將離去的眾人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我還沒見過哪個黑心冷血的人會出這麼一大筆銀錢來做善事!”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女孩兒走到那婦人面前,手裡捧著一碗從粥棚端來的粥。
那婦人見她幫謝氏說話,不由的冷哼一聲,“他們這樣的慣會做表面文章,若不是因為這事兒鬧出了人命,又如何會做這個面子來施粥給我們這些災民?”
“這位大嬸,”女孩兒含笑看向她,“你說這是表面文章,那你可知道,往年這個時候,雲浮城的米價不過是鬥四十錢,而今年因不少地方鬧災荒,運往雲浮的米價已經漲至了鬥二百錢,這還是有價無市的。”
眾人忍不住瞪大眼睛,二百錢一斗!
十六錢等同於一兩銀子,那麼二百錢就等於是十二兩銀子,十二兩銀子才能買一斗米,而這一斗米,還不夠二十個人吃的!
要知道現在請一個長工,年俸絕超不過六兩銀子!
“我不知你們西北的米價平常都是多少一斗,但總不會貴過雲浮城吧?據我所知,窮人家總不可能一年到頭只吃白米,不吃些其他雜糧的吧,而你口中所說的表面文章,”她說著,將手中的粥碗往婦人眼前一送,讓她看個清楚,“你可瞧好了,這些粥稠的筷子都能立住,有哪家哪戶做表面文章會做成這樣的?這粥用的都是上好的白米,就連砂子都吃不到半粒!”
女孩兒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粥碗捧著讓周圍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已經抬腳要走的人,看到這樣冒著熱氣散發著米香的粥,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就是過年都未必能頓頓吃到這樣好的白米粥啊!
“可是,他們草菅人命也是事實!”婦人不依不饒的瞪著女孩兒,堅決不肯改口半句。
女孩兒輕輕一笑,眼睛十分澄澈的看著她,“證據呢?人送到了五城兵馬司,結果五城兵馬司走了水,就成了我們夏家的不是?不錯我爹爹確實是在朝中任職,但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你意思是說我父親竟然能使喚得動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來聯合演這場戲?若是果然如此,大嬸為何不去告御狀呢?卻反倒在這裡攔著我母親不許我們施粥,大嬸究竟是何居心?”
周圍的災民聽了女孩兒的話,紛紛議論起來,確實如此啊,既然有冤情,為何不直接告御狀,反倒來這裡搗亂?
婦人見災民對她又指指點點起來,慌得滿頭是汗,她想大聲反駁女孩兒,可一抬頭就被那樣澄澈透明的眸子注視著,忍不住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我…我……”忽然她腦子想到了什麼,立即瞪著眼睛道:“告御狀是要滾釘板踏火盆的,我家尚有年幼的孩兒要養活,我怎麼能這般不管不顧?我自然是要來拆穿你們的真面目,好讓大夥兒不要被騙了!若我今天的話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大嬸,”女孩兒打斷她道,“毒誓說多了是會成真的,菩薩都在天上一筆一筆的給你算著呢,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應驗了,難道大嬸真的想不得好死麼?”
頓了頓,女孩兒又道: “我年紀雖小,但卻想勸大嬸一句,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若大嬸不聽勸還要汙衊我們夏家,那就只有公堂上見了。”
女孩兒說話的聲音十分清越好聽,可說出的每一句都是往她心窩子裡頭扎啊!
那婦人眼中閃動著掙扎,她當然是不想最後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可卻不得不為之,她剛要開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