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可是愛理不理的,現在能主動將事情告訴他,說明她是真的接受了他,若是為了姨母再跟她吵架,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他馬上就要去西北了,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不想為了這些事兒跟她鬧不痛快。
況且他也知道,以晚照的立場,她這麼做一點兒錯也沒有。
“罷了……姨母她如今也算自作自受,我去了西北之後,你就多操些心,那些不該她接觸到的,千萬給她斷絕開,自己也小心,等我回來以後我再安置她。”
嬋衣轉過頭,神情有些低落,“她若不是你姨母,我早就……我一想到母親之前受了那麼多的苦,我卻還要放過這個始作俑者……”
楚少淵見她低落的樣子,驀然想起母妃,當時他看著母妃喝下毒藥,他那時候年紀小,不太懂母妃為何會吐血不止,一邊流淚一邊看著他,眼中滿滿的疼惜,直到他趴在母妃身上再也搖不醒母妃,他心裡便像是天都塌下來一般,導致多年以後,他還時常做那樣的夢。
再回頭看到嬋衣臉上壓抑的神色,輕輕搖了搖她的胳膊,滿臉的小意討好:“晚晚,等我回來,我會處理好這事兒的,你相信我!”
嬋衣素著一張臉,沒有答話,心裡難免有些不痛快,她可以饒過嫻衣,是因為她的死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有眼無珠錯信了人,可要她輕易的饒了顏姨娘,她心裡頭就是不痛快。
她不回話,讓楚少淵忍不住急了起來,心裡又難受又心疼,知道她此刻心情定然是差到了極點,他有些慌亂起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哄她高興,只能喊她的名字。
“晚晚,我知道這事兒是難為你,你給我些時間,姨母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晚晚…別生氣……”
“晚晚……”
他一聲疊一聲的急切呼喚,讓她心裡微微泛疼,抬眼看他,“我不生氣……”
討要
楚少淵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著:“從前你就對我不理不睬的,如今好不容易肯回應我了,還要被這樣的事情橫在中間……”
他心裡很幽怨,姨母的事兒他不能不管,可他更不願見晚照生氣,而且這件事他剛剛才知道,現在要部署也晚了,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千言萬語融和成了一聲嘆息:“晚晚,委屈你了……”
嬋衣搖了搖手,她既然選擇對他說出實情,就不會再為了這件事跟他生氣,顏姨娘這樣毒害母親,是罪大惡極,但總算是沒有傷到根本,不然她也不會這樣輕易就放過她。
“不說這些了,你明天走,順道幫我給大哥帶點東西吧,大哥每日練武總要用腰帶把短衫扎的嚴嚴實實,最費腰帶了,我做了幾條腰帶,你幫我捎帶給他……”
楚少淵聽說她做了東西,眼巴巴的看著她,眼神裡多有期盼之意。
看得嬋衣直奇怪,只覺得那淚眼汪汪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小時候養的那條小京巴。
她清了清嗓子,將那股子奇怪的感覺壓下去,“聽人說西北冬天特別冷,大哥的差事又要在外頭跑動,我跟母親各給大哥縫了一雙牛皮靴,你也給帶上,跟大哥說注意身子,在外頭別凍著餓著,母親跟祖母日日念著他呢……”
嬋衣說來說去都是圍繞著夏明辰,他不禁問道:“只給大哥做了麼?我的呢?”
嬋衣愣了愣,原來他剛剛那個巴巴的樣子,是要跟她要東西啊,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早前不是給過你了麼?母親前幾日入宮的時候帶給你的那些……”
“那個是母親給的,”他打斷道,心頭帶著不甘願,“先前我入宮的時候你還知道給我一袋金裸子,說母親給的是母親的,你給的是你的,怎麼我要去西北了,反倒沒了?”
聽他那副可憐的樣子,還以為她是短了他的吃喝穿用,從前怎麼沒發覺他是這麼個無賴的性子呢?
她靜靜瞅著他,見他琥珀般的眼睛微微上挑,烏黑眉毛在眉心皺起一個尖,高挺的鼻樑下頭有些微微翹起的嘴角,像個撒嬌的孩子,她忍不住就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分明比我還大兩歲,跟我討要東西,你羞不羞?”
楚少淵臉頰被她的手捏了幾下,臉上一片通紅,索性無賴到底,揪著她的袖子搖晃,“我不管,既然我叫了你這麼多年姐姐,你總要待我比待弟弟還要好一些才是,何況大哥都有,為何我沒有?上回在慈安宮的那兩條汗巾,最後皇祖母都沒還我,這是你布的局,你總要賠我兩條汗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