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面整整齊齊碼了許多桌椅板凳,造型古樸,漆亮板正,看起來很上檔次。
“這是紅木。”詹臺比宋書明還懂行些,打眼一看,就認出來了。
老林讚許看向詹臺,說:“不錯。瑞麗緊靠中緬邊境,緬甸最出名的就是玉料和木料。玉料,貴在翡翠,而木料,最貴的就是緬甸酸枝。”
“六年時間,我隱姓埋名千方百計來到德宏,最初的打算是想潛入東朗所在的南坎,伺機下手。前後輾轉兩年多,東朗身邊卻如鐵板一塊,我沒有得手,又不敢冒著被暴露的風險,只要再次回到德宏。”
“之後一段時間,我也從靈獸和元皿方面打過主意,蠱毒和降術也都試過,但東朗心性狡猾多疑,食水生人一概不得近身,我幾次嘗試,也都失敗。”
“兩年前,我終於找到眉目,在這紅木廠裡找到份上漆的工作。”
林愫奇怪:“紅木上漆與東朗有何關係?”
宋書明拍拍她手臂,說:“東朗既然身處南坎邊境,想必出入關內的玉料和木材,絕大多數都是他的手筆。”
老林點頭說:“大部分緬甸酸枝,都以原木形式從南坎運出,途徑德宏瑞麗銷往廣東福建,再被製成紅木傢俱銷往全國。”
“傢俱價格高昂,一套品相上乘的紅木沙發可賣至十萬高價,可原木價格低廉,一頓不過三五萬元。”
“東朗辛辛苦苦打通邊境口岸,又費盡心思維持緬北和平,為的就是賺錢生財。可是他運原木出來,大部分錢卻被經手的紅木加工廠商賺去,時間久了,自然心有不甘。”
“我現在所在的紅木加工廠,就是東朗自己花錢置下的產業,打的就是自己提供木料自己加工製作,再將價格高昂的成套傢俱銷往內地的精明算盤。”
“不僅僅如此,東朗為了將瑞麗紅木這塊金字招牌打響,還特意贊助修建會展中心,計劃今年三月,舉辦一場紅木文化節,吸引大量經銷商前來。”
“文化節的開幕式上,東朗請來數位明星獻唱助興,而他本人,也會前來剪綵。”
宋書明一驚,東朗年邁已經八十有餘,老林一直說他命不久矣大限將至,卻竟然還有這般力氣,能從南坎來到瑞麗參加文化節的開幕式。
詹臺瞥見他臉上表情,輕聲說:“東朗年齡雖大,卻一直用鰲蟒吊命,精神頭應該是極好的。可他本已油盡燈枯,若是離了鰲蟒,數分鐘之內便會迅速衰老萎縮,死狀如干屍一般。”
老林微微笑道,說:“東朗的大限,就是他來剪綵的當天,我對他動手那一刻。”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了。
再來一場血戰,就可以完結了。
150、臨戰
老林平生最擅; 便是於無人處拿出木刀畫筆,如變戲法一般給手中木料雕花成型; 上漆填色; 最終變作巨大的一隻駭人獸首。
這次來到傢俱工廠; 老林只說自己是多年的木匠,專做紅木傢俱精磨和上蠟的最後一步。
平日裡他總是最沉默最勤奮的那一個; 日日就睡在傢俱廠的庫房,闢出小小一個隔間。工頭上班的時候總能看見他已在刷蠟,工頭下班的時候他卻仍然還在精磨,勤勤懇懇,終年無休。
工頭心裡對老林十分滿意,薪水給的十分可觀。老林笑著接了; 轉頭又買來上好的雲煙來孝敬; 十分上道。三番五次; 兩人相處倒似多年老友; 工頭酒後嘴鬆; 不經意間便透出些高層的安排云云。
紅木銷量很好,傢俱倉庫十分空曠,老林走到牆邊; 掀開蓋布,露出一排厚重華貴的紅木太師椅; 每一把都有近一米寬。椅背雖是鏤空卻極為寬闊,一段段刻著靈芝暗紋的紅木將椅背和椅面連了起來,在腰心的位置上; 鑲嵌了一整塊水頭極好的翡翠。
太師椅的扶手光滑圓潤,在頂端雕刻出兩隻含著龍珠的龍首,威風凜凜。那龍首看起來十分熟稔,林愫打眼一望,就知道是老林的手筆。
老林摸著扶手上的龍首,說:“紅木節開幕當天,市裡也會有領導前來,和東朗一起在臺上剪綵,之後就會坐在前排的太師椅上,觀看開幕的表演。”
“三首歌之後,市領導就會離席,東朗應當會陪同,當日的午餐安排,已經不是我和工頭這個層面能夠知道的資訊了。”
“我們唯一動手的機會,就是在東朗還在參加開幕式的時候。”
宋書明眉頭緊鎖:“開幕式有領匯出席,安保級別一定很高,更何況東朗身邊隨從眾多,要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