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掌聲再次響起。
布雷默擠出笑臉,跟走過來攀談的人一一握手,接受他們的祝賀。
在這裡,你沒必要花時間去炫耀自己的家世,也沒必要去鼓吹自己是多麼多麼的能幹,有關你的一切資料全都在在坐來賓的掌握之中,甚至還會有人知道你不為人知的一些小隱私,所以剩下的時間,大家都在履行一種禮儀,一個大家都知道毫無價值可又不得不去做的禮儀,不管形式如何,它被當作一種傳統流傳了幾百年,外行人厭惡甚至嘲諷這種虛偽的客套,可是就是在這樣的社交活動中,幾個億甚至十幾個億的生意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半個小時以後,布雷默終於有了一絲的喘息之機,他端著一杯香檳,躲在一個角落,用右手輕輕搓揉有點兒抽筋的臉頰。
社交應酬也並非易事,雖然不至於因為一句話就刀槍相向,可是布雷默倒寧願那樣,因為如果動刀動槍,他有豐富的經驗去應對,而在這看不到武器的地方,要去判斷哪一個人打算對你的話,哪怕是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做出過激的反應,十分考驗一個人的整體素質,布雷默應對的很好,可應對自如不等於他喜歡。
當初那個鄙視上流社會的憤青,已經消失不見,布雷默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為一個年屆四十,剛剛學會用成人的思維去思考,這一點好像不太符合裡希德霍芬家族人才的智商選拔標準,可是從工作能力上來看,布雷默是不二的選擇。
當然,讓這一切得以順利進行的,還有布雷默父親那佔家族企業23的原始股份起了決定性作用。
西方國家有其自己的一套遊戲規則,如果換作一個發展中國家,這種股權之爭最終要讓位於權力的大小,可在發達國家,遊戲規則是保障一切遊戲得以正常進行下去的框架,在這個規則裡,大家各取所需,打破規則的人受到相應的懲罰,克勞茨玩兒的很好,現在輪到他的兒子了。
曾經因為不屑與這些鯊魚呆在一個池子裡游泳,可現在自己也成了鯊魚們的一員,而且他還必須儘快成長起來,防止被大鯊魚吃掉,想到這裡,布雷默苦笑了一下,呷了一口香檳。
幾萬塊一瓶的東西在嘴裡像尿一樣難喝,布雷默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嚥下去。
兩個人一邊跟眾人打著招呼,一邊朝著布雷默所在的角落走來。
布雷默趕緊打起精神,維和的經歷讓他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好,眼觀六路已經成為本能溶入血液之中。
當先的是同樣一頭銀髮的阿爾弗雷德本艾辛哈德,這個俱樂部今年的主持人,普倫茨勞貝格私人會所平均每年都會推舉出一位主持人,除了籌辦一些聚會以外,再就是迎接新人,比如今天,雖然只是一個籌辦人的身份,可是往往都涉及到一些重大合作的中間人角色,其中的獲利不只頗豐,還在眾多大佬間享有更多的支援和尊重,為今後他地位的提升都很有幫助。
後面那個人布雷默沒見過,兩隻眼睛很亮,鋼針一樣的花白鬍子,像刺蝟的刺一樣貼在下巴和臉頰上,嘴唇堅毅地抿著,很有決斷力的樣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布雷默,讓他禁不住打起全部的精神。
會是個難對付的對手呢。
“布雷默,”阿爾弗雷德上前跟這位新人打了個招呼,“來見見我們的老會員。”
“希金斯霍普,很高興認識你,布雷默先生,我可以叫你布雷默吧?”他伸出寬厚的大手。
布雷默腦子裡的警戒雷達一下子開啟,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跟他握手,“很高興認識你,是的,你可以叫我布雷默,即使在軍隊,我的戰友們也都這麼叫我。”
“哦,是啊,我聽說過你的經歷,那句德語怎麼說的來著?傳奇,是吧?”希金斯不像是來專門拍馬屁的,所以他的恭維跟周圍那些人送上的溢美之詞相比有點兒乾巴巴的。
“您過獎了,霍普先生,”布雷默微笑著說。
“叫我希金斯就好,”希金斯手裡的酒杯朝著一邊的阿爾弗雷德點了一下,“老阿爾弗雷德跟我說過你,你的表現用‘傳奇’來形容當之無愧。”
“哦,是啊,”阿爾弗雷德笑著說,“布雷默,再跟我們說說你在軍隊裡的經歷吧,尤其是那些戰鬥的故事,上次你可是叫那些夫人和小姐們吃驚不小,普爾小姐甚至差點兒緊張的暈過去呢。”
想到那個矯情的瘦竹竿在他面前翻白眼兒的樣子,布雷默又是一陣惡寒,“其實也沒什麼,阿爾弗雷德,每個人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和傳說,就好像您吧,我聽說您年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