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附著好毒液之後,思遠開始抓起寧清影被取下來的已經被屍毒汙染器官反覆且輕柔的**起來。
如果這是正常人的器官,那幾乎不用幾秒鐘就會被溶解成一灘黑血,但附著在臟器上的屍毒那也不是開玩笑的,兩強相遇之下,立刻就開始互相攻克。不過很顯然,屍毒並不是五毒獸之毒的對手。很快惡臭的味道就消失了,但臟器也被五毒佔據變成了含有猛烈毒性的一塊活著的肉。
見器官重新被啟用,思遠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如法炮製。用剩下的毒液把摘下的內臟都滌盪了一遍。
這其實也是思遠不讓人進來的原因,因為如果寧姐看到這一幕,她八成是活不下去了,至於其他人恐怕也最少三五天吃不下東西。說實話,就連思遠自己都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不過不是因為噁心,而是緊張……十二分的緊張。
當屍毒都被祛除之後,他小心翼翼的把所有內臟都復位,接著無數只比頭絲還細小的螞蟻從他的袖口浩浩蕩蕩的鑽進寧清影的腹腔,開始根據思遠的指示縫合切口。這種能溶解血肉的小傢伙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讓那些被割裂的血管、肌肉和粘膜組織重新黏合在了一起。
看到已經冰冷的心臟再一次恢復了跳動,腸胃的蠕動也恢復正常,思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著嘴裡剩下的毒液在這麼一放鬆之下……全被他給吞了下去。那味道,讓思遠二話不說就乾嘔了出來,可嘔出來的東西也不敢吐。硬生生又給咽回去了,嗆的他直打冷顫……
在看著所有內臟都開始復甦之後,思遠才命令妖蟻縫合上寧清影的肚皮,而最後一道工序則是重建在西醫理論中虛無縹緲的經絡。
這大概是最費勁的一道工序了,氣海、經脈都是極精密的,哪怕是一場滔天大戰都比不上小小一次接駁經脈耗費的體力多,只過了五分鐘,思遠就已經渾身出汗,雙眼冒雪花了。不過這時候如果不能堅持,寧清影八成是會殘廢的。所以在這種極端的消耗之下,他硬生生的堅持了半個小時才算完全搞定。
思遠終於知道做一場手術是多麼疲勞的事情了,他靠在病房的牆壁坐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菸,雖然牆上有碩大的禁止吸菸。但都這時候了,誰管那個啊……
他一直守著寧清影到了她的臉色恢復正常人的樣子才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她的命算是救回來了,不過……
其實說實話,思遠不知道這件事幹的對不對,現在的寧清影其實壓根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五臟六腑都被比屍毒更猛烈的東西佔據,從現在開始她的一切體液都會變成觸之立死的毒藥,汗液、眼淚、皮脂、頭油、尿液、糞便等等,無一不是參合著劇毒的東西,雖然命是回來了,但她大概也會喪失很多作為人類的樂趣吧。
思遠撐著腦袋想了很久,然後默默的用妖火把整間屋子裡殘留的要命毒性焚之一空,走到視窗看著外頭的日薄西山,腦袋反而一片空白。
“後悔嗎?”
正在這時,寧清影居然坐了起來,也不管自己不著片縷,就這麼坐在手術檯上看著思遠,眼睛綠森森的,像一匹吃人的狼。
“我知道你醒了,你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了吧。”思遠乾笑兩聲:“既然知道了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
“是啊,你沒法跟我解釋。你為了照顧我姐姐的撕心裂肺,就把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你很自私。”
“嗯。”思遠絲毫沒有迴避:“我也現了。”
寧清影看著他的臉,突然笑了出來:“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壞,我現在能跟球球交流了。”
“球球?你叫五毒獸叫球球麼?”
“它很喜歡這個名字,它雖然是五毒獸,但它大概比你和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善良。”寧清影光著腳走下床:“謝謝你。”
思遠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聲謝,只是低著頭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球球會教我怎麼控制毒性,其實真的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寧清影走到思遠身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是因為她手上有汗的關係,思遠的無菌服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手印的痕跡,不過也只是個淺淺的痕跡,並沒有原始毒液那麼誇張:“看,其實並沒有那麼厲害。”
思遠看著寧清影的樣子,心頭酸酸的,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可總是有這種無端委屈的情緒,總是在對錯之間徘徊的感覺讓他真的很難受,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像左明軒那樣暢快的幹自己想幹的事。甚至他想過如果是老左幹了同樣的事,老左絕對不會有一丁點愧疚,反而會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