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找來藥,倒了一杯水,讓吳瑕吃了。
吳瑕再次躺下,說:“不要找譚師伯,他一看起病來就很嘮叨。”
陸之行答應:“好好,不找他,你快睡一覺。”說著把吳瑕的手拽過來,握在掌心,緩緩注入真氣。
吳瑕只覺得一股清涼自兩人相觸的地方傳來,驅散了他體內混沌的濁氣,如同春風撫平他體內的躁動,漸漸讓他覺得安定下來,彷彿化雨無聲。
吳瑕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想這麼一直握下去。
很奇怪,被別人碰就很厭惡,但是被師父碰卻覺得不想放開。
吳瑕把頭往被子裡縮了縮,他甚至想哪怕和師父再接觸更深都無所謂。
但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更深的接觸是什麼,只是喃喃地說:“師父你對我真好。”
陸之行見他已經睜不開眼,正慢慢地跌入夢鄉,便笑了笑,道:“傻徒弟,你是我徒弟嘛。”
☆、19
吳瑕到底年輕人身強力壯,睡了一個傍晚加一個夜晚,第二天就好了。
或許是白加黑有用,也或許是陸之行輸給吳瑕的內力有用,反正第二天起來,吳瑕覺得神清氣爽,氣海充沛豐盈,周身沒有一絲黏滯之感,真氣迴圈輕快如風行。
吳瑕好了,但可苦了陸之行,整整陪了一晚上,別的倒沒什麼,就是餓啊。
十幾個小時不吃東西,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還是餓啊。
吳瑕不好意思地說:“師父,你去吃點東西嘛,不用管我的。”
陸之行瞟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誰的爪子抓著我不撒手。”
吳瑕移開目光。
接下來幾日,與以往未有不同,吳瑕練功越發勤勉,心裡總窩著一團火,想著要再強一些,早晚不休,即使陸之行沒教他的時間,他也自己拿劍揮舞不停。
一日,他在玉虛宮一角練劍,玉虛宮開闊方正,雖然也是宮觀但並無武當人士住在裡面,而是作為了練功場所。
每日武當弟子在此共試青鋒,哪怕日月輪轉,每時每刻都有彈劍起舞的人。
吳瑕凝神於劍尖,平送回抽,輕挑急劈,只想讓自己的劍更快些。
突然一道指風彈來,擊在他的劍鋒上,讓他停了下來。
吳瑕回頭,看見大師兄張平剛好收回右手。
“大師兄。”吳瑕收劍,先跟張平打招呼。
張平平靜地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大師兄總是對自己很冷淡,吳瑕百思不得其解,說不到幾句話,他就匆匆離開,每次吳瑕想找他聊聊人生都沒有機會。
“你來武當已經三年了。”張平說,”在這三年間勤奮好學,武功突飛猛進,大家都有目共睹。”
不愧是下一代掌門,說話還是那麼官方。
“為了鼓勵你,同時讓你更進一步,從明日開始,每日早晚你不用再去紫霄宮與眾人一起練功了。”
吳瑕一愣,沒懂什麼意思。
張平繼續說:“日出之時日落之刻,到皇經閣前報道吧。”
吳瑕聽了,大喜過望。
自從他三年前第一次上武當見過皇經閣晚課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參與進去。他後來才明白,能在皇經閣聽課是一種殊榮,只有資質上佳,品行端正,武功在武當排得上號的師兄才能在皇經閣上早晚課,否則其他人一律在紫霄殿前的廣場上練習基本功。
此時,張平來通知他這件事,吳瑕高興得不得了,表示他的武功已經得到武當認可。
“若談功力,你還遠遠不夠。”張平見吳瑕高興,連忙潑一盆冷水,領導都這樣,”只是你進步神速,短短三年到現在的地步,實屬不易,所以才會讓你提前去皇經閣,你要把握好機會。”
如果說莫致是教導主任,張平一定是副校長,不幹別的,就會給一棍子再給把糖。
說起莫致……
皇經閣前什麼都好,都是要看到莫致……
吳瑕不禁抖了抖,這三年沒少見她的冷目,但是莫致一直教的課都很高階,吳瑕見到她的機會沒那麼多,今後若是吳瑕日益精進,與她打交道的時間會越來越多。
可怕。
張平見吳瑕已經瞭解了,開始做總結陳詞:“既然如此,今日到此為止,明天早上不要遲到。”
吳瑕點頭,結果還沒等他說句“師兄慢走”,張平咻地一下沒了蹤影。
“……”
吳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