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玩兒麼?喜歡的話下次再來。”衛橋提著鞋子,似乎是慣性使然,另一隻手又伸過去想拉程若起身,程若低頭繫鞋帶,假裝沒看見,大概衛橋也發現了自己這個動作有點不合適,大大方方地就把手收了回去。
“嗯,你得負責教到底。”程若笑著站起來:“就算學生資質再差也不能半途而廢。”
“放心吧,我做事情就沒有半途而廢的,而且你哪兒差了,我看就挺好。”衛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然後接過程若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著:“去哪兒吃飯?”
“隨便吧,跟著你走。”程若說:“我對這裡都不熟悉。”
“吃辣嗎?”
“還行。”
“附近有家很好吃的酸辣粉,小籠湯包做得也很正宗,帶你去嚐嚐。”
程若點頭的時候,正經過出口旁邊的一張長椅,那上面坐了一個小孩兒,手舞足蹈直叫喚,急切地想要加入場上玩得痛快的同伴,長椅前蹲著一個男人,正埋頭幫他穿溜冰鞋,手上的動作有點笨拙。
小孩等得不耐煩了,不停地催,男人笑著說就乖,馬上就好。
年幼的兒子,年輕的父親。
程若突然想,秦光當年離開,大概是跟眼前這個男人差不多大的吧?那個時候的他,面對即將永遠不見的兒子,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16
16、Act 16 有一種吃醋,叫做喜歡 。。。
吃過午飯,唐安宇沒精打采地往回走,太陽熱辣辣地荼毒大地,他覺得自己就跟校道邊上被曬得蔫黃的草一樣,沒勁沒勁的。
自從那天不歡而散以後,施映霖果真沒再來煩他,連見了面也是不鹹不淡地笑一笑,然後就各走各路。
有好幾次,等兩個人都走遠了,唐安宇卻忍不住回了頭。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確認什麼,反正就是覺得……挺不能相信的,施映霖跟他,就這樣了。
原來越挫越勇的麻煩精也會有放棄的時候,在他這兒看不到希望,轉移目標禍害別人去了,這本來是他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兒,可是為什麼心裡非但沒有如釋重負,反而覺得更不爽了呢?
無解。對於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唐安宇來說,感情本身就是一個謎,如果這個謎再扯上施映霖那個大腦回路與眾不同的傢伙,就更加不明不白起來。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的生活,算是被那個同性戀徹底攪亂了。這段時間他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轉移注意力,跑步,看書,上網,打球……都是徒勞,那個人固執地存在於他的大腦裡,那張臉,那個聲音,還有那些煩人的話;總在不經意地時候跳出來,干擾他的心神。
煩悶地進了宿舍樓,唐安宇上著樓梯,又開始了每天必做,卻遲遲給不出答案的一道選擇題。
是讓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還是找施映霖算個明白賬?
前者,很好,反正他本來也沒打算和豆芽怎麼樣,繼續當普通的同學,讓之前的尷尬隨風去,簡單又理智。唯一的缺點就是……他不願意。
他還憋著一口氣沒出,得讓豆芽知道,想要一腳踏兩船是會遭報應的!
突兀的腳步聲響起,樓上突然跑下來一個人,大概跑得太急沒看路,在拐角處和埋頭思索的唐安宇撞了個正著。
本來嘛,磕胳膊碰腿的在男生之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唐安宇沒打算計較,看了對方一眼就想走人,可是就是這一眼,一下子點著了這段時間在唐安宇心裡忽明忽暗的無名火,而且燒得極為旺盛。
他腦子裡立馬蹦出了兩個字。
姦夫!
好麼,正愁著有氣沒處撒,他倒找上門兒來了,這不是撞槍口麼?
撞槍口的夏冉自然不知道對方對他懷著如何複雜的一股怨恨之情,那天逛數碼港的時候,施映霖買了個行動硬碟放他包裡,兩個人分手的時候他忘記帶走,夏冉乾脆好人做到底,又跑一趟給他送了過來,順便參觀參觀他據說很舒適很寬敞的宿舍。
嘖嘖,果然名不虛傳,那陽臺大的,簡直讓人嫉妒,難怪施映霖搬進來第一天就特地給他發簡訊炫耀。
陪施映霖玩了會兒遊戲,再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夏冉猛然想起自己下午還有課,連趁機訛施映霖一頓飯都來不及,匆匆道別後就跑了,施映霖說要送送他,被他拒絕。
衝那個中招的大個子抱歉地笑了笑,說了句“不好意思”,夏冉繼續往前走,猝不及防地,身後的人猛地推了他一把,惡聲惡氣地說:“你怎麼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