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映霖跌跌撞撞地跟著唐安宇走了幾步,總算穩住了步伐,突然呵呵地笑了兩聲。
“你又發什麼神經?”
“我發現你跟我說話越來越長了,這是個好兆頭。”施映霖側過臉,臉上帶著微醺的笑意,在酒精的作用下胡亂地說著話:“至少說明你沒開始表現的那麼討厭我了,我很高興,因為我……”
唐安宇當做沒聽見,一心一意對付著腳下的階梯,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這是個醉鬼,他神志不清,不要理他。
晚上,凌少丞提著個超市的塑膠袋一腳踏進307的大門,邊走邊嚷:“施映霖,你的蘋……”
話音未落,段昀和陸斐就同時對著他噓了一聲,嚇得凌少丞馬上閉嘴,頓了頓才壓低聲音問:“怎麼了?抓老鼠?”
段昀指了指施映霖的床:“喝醉了,好不容易把他弄上去。”
陸斐埋怨著說:“他剛才還踹了我一腳,酒品真差。”
段昀狠狠地往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都是你乾的好事兒,踹你是該的。”
“那,那我把東西放他桌上。”凌少丞放下東西就走,突然盯著段昀桌上的檯燈:“現在過了十一點半了吧?”
“過了。”陸斐看手機:“快十二點了。”
“沒斷電啊?不是十一點集體拉閘麼?”
段昀憋著笑,走到一邊收拾書桌,陸斐沒好氣地說:“斷什麼電啊,昨晚就是停電而已,我還以為是我的抗議起了作用呢,白高興一場。”
凌少丞看著忍俊不禁的段昀,問:“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典故麼?”
段昀笑著說:“昨兒斷電,他穿著一條內褲就跑到走廊上敲臉盆兒抗議,結果被宿管罵回來了,今天沒斷電,他又穿著內褲跑到走廊敲臉盆兒慶祝,宿管對他忍無可忍,直接記名了。”
凌少丞好笑地看著陸斐,陸斐拉著臉將他往外推:“睡覺時間到,凌寶寶你也回去早安眠吧。”
“成,晚安啊你們倆。”凌少丞往外走,到了門口又站住,回過頭來,笑得促狹:“段昀,陸斐內褲什麼顏色?”
“滾蛋!”陸斐不客氣地關上了門。
“小點兒聲,他今晚夠難受的,以後別這麼玩兒了。”段昀輕聲提醒陸斐,把施映霖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桶裡,放到陽臺。
“我不知道他這麼不經喝啊。”陸斐跟著走了出去,把門拉上:“明天我向他認錯,再負責他伙食行了吧?”
“行。”段昀點點頭,倚在欄杆上乘涼,宿舍靠近後山有個好處,空氣清新,到了晚上也特別涼快,就是蚊子有點猖獗。
“一天又過去了哈,再過兩天就上課了。”陸斐伸了個懶腰:“想家麼?”
“還行。”
“我還以為你得花上一些時間才能適應這裡呢,你睡覺一直不好,又認床又淺睡。”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一點不習慣也沒有,好像就這樣生活了很久一樣。”
“因為我在吧?”陸斐驕傲地昂首:“有我照顧你,萬事都OK。”
段昀笑笑,沒有反駁。
“哎,小昀。”
“嗯?”
陸斐目不轉睛地看著段昀,心裡的話似乎一下子全都擁到了胸口,不安分地撞擊著,呼之欲出。
連遠處一聲一聲的蟬鳴,都好像在催促他一般。
“我……”陸斐拖了長長的尾音,然後舒了一口氣:“沒事兒。”
段昀沒有追問,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明天還得起來抽血,早點兒睡吧。”
房間裡,已經沉沉睡去的施映霖翻了個身,似乎夢到了什麼遺憾的事情,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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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Act 07 上課鈴,下課鈴 。。。
“唉,星期一早上七點要起床我忍了,起床的時候要聽少丞的催命鈴我忍了,飯堂裡剩下沒有肉的肉包和水一樣的稀粥我也忍了,可是為什麼第一節要是英語課呢?這不明擺著讓我一整天都不痛快麼。”衛橋頭疼地抱著腦袋趴在課桌上。兩天的忙亂過去,新生也終於迎來了他們大學人生中的第一堂課,有些人很興奮地期待著,有些人則滿心悲憤。
就好像大學生活,對有些人來說意味著博學的教授,艱澀的論文,誘人的獎學金,對有些人來說,就是一種脫離了約束的狂歡。
程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黑板發呆,睡了一個暑假的懶覺,被迫早起他的精神也好不到哪裡去,凌少丞更過分,已經在他旁邊枕著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