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夢同行。講述的是一個混跡街頭的普通男孩一躍成為大明星的故事。這有點像我個人的奮鬥經歷,事實上我稀裡糊塗地參加了選秀節目並簽約了娛樂公司,當時我還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
顯然,男孩的個人經歷沒能引起這位女主持人的興趣。例行公事的一番客套寒暄之後,她話鋒畢露,將矛頭指向了已因故離開劇組的搖滾偶像,殷之純。
男孩被問到了近些日子一而再出現怪異舉動的搖滾偶像是否在吸毒,是否已經精神失常。
“不,殷之純不是這樣的。他向來特立獨行,那陣子也許只是有些煩心事,現在已經全部解決了。”郝透神色凝重措辭認真地辯解,並努力把話題繞回影片本身,“希臘的外景拍攝剛剛結束。我們將在舊金山補拍一些鏡頭,並完成後期的電影製作。”
“好吧,郝透。”眼見從男孩口裡套不出更多搖滾偶像的秘密,女主持繞開話題,開玩笑地問,“你的粉絲是不是早已因你的復出而歡欣雀躍,蹲候在你的酒店外等待與你簽名合影?”
“其實不是很多……其實只有……只有一個。”男孩羞愧地低下了頭,不諳在公眾面前撒謊,他抿了抿嘴唇實話實說,“她捧著花束站在酒店門口,對下了車的我說‘歡迎你回來,郝透。’我感動得差點哭了。”
“如果殷之純還在劇組的話,肯定場面不會這樣。”
“啊?沒錯。”郝透頗為大方地點了點頭,“他的出色毋庸置疑,永遠那麼受歡迎,男孩女孩們都愛他。”
“其實也不盡然,一定是她們根本不知道你住在哪兒。”這個清秀單純的男孩毫無明星架子,遠比那個目中無人的搖滾偶像更好接觸,女主持人也不願給他難堪。於是打趣說,“要不要在我的節目裡做個廣告,告訴她們你住哪家酒店。”
“比約梅爾大街上的泰勒酒店。房間號是……”
主持人立馬截住了男孩的話,“嘿,我們還是留點秘密吧。電視機前的女孩們已經幸福地快要昏倒了……”
端端正正坐於候機大廳的女人聽到這裡,極不易為人察覺地勾起了嘴角。
※ ※ ※
一路停停行行,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大半個月。
真的沒有人認識這位永遠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的搖滾偶像,他們只知道這個漂亮得要人命的傢伙和整形醫師謝羅彬的同性戀人一樣是個歌手。
郝透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小夥子,可他的歌聲古怪得嚇死人,所以誰也沒有對殷之純抱以什麼期望。
白天遲儻和一些舊友長途通話,說著讓人聽不懂的土著語,殷之純就和鎮上的閒漢們玩紙牌。
園丁與狐狸。這種牌戲的玩法和二十一點差不多,莊家等著貪心不足的狐狸漲破肚皮,或者被見好就收的聰明傢伙賺個盆滿缽滿。不過無論是否坐莊,搖滾偶像總是贏多輸少,恨得人牙癢。難得輸了的幾回,他還會捲起袖子,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本正經地點著對方的鼻子說,“你耍賴!”
晚上他則亮著燈,叼著筆帽給自己的愛人寫歌。
如果毒癮沒有發作。
戒斷症狀時輕時重,身體時好時壞。他當著戀人的面和新結識的鎮上朋友大聲說笑,大快朵頤著明明形同嚼蠟的食物,一轉身就躲進廁所吐個昏天黑地。
那天小鎮上的人都聽見了一種非人類的聲音——再也無法忍受住戒斷時的那種錐心痛苦,殷之純又將自己關於房內,四處翻砸物品,低聲嘶叫,接著又演變而成不遺餘力的慟哭尖叫。
人們圍堵在羅斯瑪麗的房子門口,這間房子已經出過一個瘋子,他們在考慮要不要將第二個瘋子趕出鎮子去。
良久之後,異響才漸漸平息,殷之純開門出屋。扶著門框依然舉步維艱搖搖晃晃,面孔蒼白如紙,眼眶血紅,整個人看上去極度不健康。
人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你太、太危險了……我們這兒不歡迎你這樣的……這樣的瘋子……”
一個十餘歲的少年撿起石塊就朝門口的男人砸過去。
遲儻一把將戀人摟進懷裡,用背脊替他擋了下。
他掉過頭,憤怒地嚷道:“這是私人住宅,我們幹什麼與你們無干,滾遠點!”
眼見場面即將失控,被緊摟在懷的殷之純忽然輕輕嗤出一聲,不屑一顧地笑了。他輕推開對方,慢慢走下門廊。
“我和你們說過,我是搖滾歌手……搖滾歌手經常這樣練習嗓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