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充滿熱量,一眼相視便讓人倍感溫暖。
好比植物會趨光生長,女人們會愛他。
沒準兒男人也會。
“抬起臉。”
順著整形師的話抬起臉,隨即以餘光向自己姐姐捎去意味深長的一瞥。尹雲立即看懂了弟弟的暗示:他覺得這個英俊男人和自己比肩而站的模樣簡直天造地設,遠勝那個毫無人性的搖滾偶像。
“要嘗一塊嗎?如果你喜歡這些——作為感謝,今後我都可以為你烘焙蛋糕。”
“我已經嘗過了。”面色很寡,頓了頓說,“我上次跌傷住院的時候,護士們告訴我,一個身穿白裙的漂亮姑娘來過,我想應該是你。”
“不是我,我並沒有去探訪過你。”為那一聲口氣淡然、根本算不得讚許的“漂亮”紅了臉,女孩想了想,立即明白過來,“一定是宓娜!那個女人永遠不安好心。”
然而這個男人的訥舌簡直令人髮指,尹雲的有意搭話,總難免被一個漫不經心的“嗯”字拒絕在外。
僅有一個問題讓他微微皺起眉端,肅斂神色下的英俊面容看著格外深沉而遙遠。
“當時在河邊,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為了男人而自殺?”
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因為在同一個地點,一個對我很重要的女人因為同樣原因跳進了河裡。
結束了簡單的診視,整形師走向池臺邊洗起了手。
“殷之純……”不自然地頓了頓,輕喘一口氣後問向身旁的女孩,“最近怎麼樣?”
“他被關了起來,”尹雲似是一怔,很快又笑了,“那個地方可不容陌生面孔隨便出入,如果你願意,今天就可以隨我去探望他。”
※ ※ ※
霍伯特的拳擊俱樂部與宓娜的桌球俱樂部一樣,都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權力王國。毫無疑問,霍伯特的帝國更為龐大而令人生畏。飼養著一群打手,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每一個都面容冷酷,有著說一不二的忠誠和置生死於度外的狠勁。
那個紅透了的搖滾偶像竟敢在演唱會即將開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退票,賠償,花了難以計數的金錢才平息眾怒,讓媒體與公眾深信是殷之純受傷不得不中斷了演出。霍伯特對著盧克及其他的樂隊成員大發雷霆:他們沒有看管好他,居然任由自己的搖錢樹不翼而飛!
雖然這不是他頭一次在公眾面前隨心所欲恣意妄為,可這麼無法無天還是破天荒。
身形臃腫的美國人坐在辦公桌後大口抽吸雪茄,目光陰蔽而沉鬱,自言自語:不能再任他這麼挑戰自己的耐性底線。
在貝斯手盧克的旁敲側擊下,這個娛樂大亨也曾想尋覓一個溫順聽話的繼任者。
所有嗅覺靈敏如鬣狗的星探在酒吧、會所、演藝學校乃至巴士車站搜尋足以取代殷之純的美麗面孔,倒非一無所獲。一個十六歲男孩的面龐依稀相像泰坦尼克號上的萊奧納多,非常精緻漂亮,可笑起來的時候會顯得下頜略短;而另一個二十四歲的傢伙,俊美得簡直是精靈王子的翻版,可鼻翼稍寬,頸項也不夠修長。
只有他。
只有他的寶貝兒。
只消他凝神看你,時光便會蹇滯在同一瞬間。
“你不能在公眾面前隨意露面,我好不容易才讓那些又蠢又瘋的歌迷相信,你在彩排的時候失足跌落,摔斷了胳膊。”臃腫的手指以一個曖昧寵溺的手勢撫摸男人單薄的背脊,藉以安撫他被“關”在俱樂部裡的不滿。嘴裡打岔地說,“那個美麗的小娼婦總讓我感到神秘而可怕。比起她,我更喜歡那隻小鳥。”霍伯特隨意地給殷之純身邊的女人起著綽號,性感火辣的宓娜是“小娼婦”,千依百順的尹雲是“小鳥”。
瞥去毫無溫度的一眼,瞧不出任何情緒。
“女人們愛你是因為她們下賤而虛榮,男人們愛你則想把你當作娼妓騎在身下。”霍伯特諂媚地笑出聲,“只有我,寶貝兒,只有我。無條件地愛你,用心,而不是用花言巧語和生''殖器。”
“你愛我?”殷之純冷笑一聲,“難道不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我把一個混跡街頭、靠偷盜和賣''淫度日的窮小子捧上了風光無限的神殿,可是他居然質疑我對他的愛情?”以手掩臉,做出一個誇張的痛苦的表情,下巴上粉色的腩肉似乎上下跳了跳,“寶貝兒,你可讓我太傷心了!”
“如果你只有這些廢話,我先走了。”起身要走。
“噢,寶貝兒,給你一個忠告。”殷之純掉回過頭,與其對視。霍伯特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