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小說:整形師 作者:天淨沙

個男人”的怪異組合。他們像薄伽丘筆下那些被瘟疫驅趕進鄉間別墅避難的貴族男女一樣,開始講述一個個擷採於“真人真事”的故事。蘇朵朵首當其衝,講述了一個略帶情''色的鬼故事。郝透不甘示弱,也以一個“狠毒的後母毒殺男主人的親子,以期達到自己兒子上位”的故事更添緊張氣氛。萬菲無疑是三個人裡的“贏家”,他的故事與“變性手術”相關,字裡行間都陰森詭秘、鮮血淋漓。表情時而鎮定時而猙獰,嗓音忽男忽女變換自如,運用極致的語言藝術與肢體表現力將男孩和他的母親嚇得渾身冷汗,幾度尖叫失聲。

唯有年輕英俊的整形師始終讓嘴唇保持住弧度優雅的微笑。

萬菲每次注視謝羅彬,都會露出那種活脫脫的“一個女人愛慕一個男人”的眼神。挑釁而又露骨——讓旁觀者清的郝透渾身不悅。“她”以一個充滿愛意的口吻對他說,“好了,羅彬,到你了。”

謝羅彬並不打算繼承前面幾個敘述者的衣缽,他沒有以更為恐怖驚悚的故事將此刻的氣氛烘托至巔峰。“準備好紙巾。”微微一笑,“這可是一個非常……非常感人的故事。”

※ ※ ※

那個老人名叫馬里納,畢生的時光都痴迷於山林中狩獵。有一年冬天冷得出奇,下山的路被大雪徹底封死。他被困在山上,儲備的食物似乎不足以熬過整個冬天,只能待在與世隔絕的木屋裡靜待死亡。爐火昏黃將熄,他想要吃一些肉來讓自己暖和。一隻迷途的麋鹿恰在那時闖進了他的屋子。他握著刀子走到那頭鹿的面前,與她彼此凝視。他一會覺得她的神情很像他常在圍爐旁打盹的妻子,一會又覺得她也像剛出生時那裹著襁褓嗷嗷待哺的小女兒。他在舉棋不定的掙扎中熬過數日,直到無可奈何地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老人和那頭鹿互相依偎作伴,一直守到第二年春天來臨。每個夜晚他對著自己唯一的聽眾大聲地唱,並且想象自己正身處人來人往的市集唱一支走調得不成樣的歌。每個白天他蜷縮在她的身旁吃一隻烤熟的土豆,並且告訴自己,除卻沒有鹽,他的快樂與過往並無不同。

他再也沒有動過下手殺了她的念頭。

他並沒有從此告別山林,卻再也打不到任何一隻動物。每當他有機會打到一頭鹿或者一隻蹬羚,他總會聽見一個聲音在說,讓她們走吧。她們的目光如同天使巡行,她們是造物主最為慷慨和美麗的恩賜。他向認識與不認識的人一遍遍訴說自己無數次在夢裡重歸與她分別的那個春天。死裡逃生的喜悅趨向天堂,他在滿山融化的冰雪前,摟著那隻麋鹿大哭不止。

最後目送她消失在樹林深處——

“不不不,這個故事不該以這種虛假的童話結局收尾。”萬菲突然出聲打斷了謝羅彬。

“你覺得它應該怎麼結尾?”謝羅彬淡淡一笑。

“應該是這樣的。”“女人”以手指梳理了幾下自己的金髮,對著無人的地方拋了個媚眼,“他在滿山融化的冰雪前,摟著那隻鹿大哭不止。他的妻子早在十多年前魂歸西天,而他那個沒良心的女兒自從搬入了大城市再未回來探望過他一眼。一個冬天的彼此依偎讓這個已經等死於孤獨的老人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比愛情更持久,比親情更濃烈——可那頭重獲自由的麋鹿去意已決,最後——”拖出個長長的尾音,萬菲猛然把一張剎那陰冷猙獰的臉湊向郝透——這個叫人不設防的動作狠狠嚇了男孩一跳。她說,“他殺死了這隻麋鹿。用刀子劃開了她的咽喉,放了一地的血。”

謝羅彬的故事讓郝透感動不已,而萬菲的“畫蛇添足”則讓他寒毛倒豎。但沒多久男孩就發現了真相:這個標榜為“真實”的故事其實無一處“真實”,故事裡的每個字都與現實南轅北轍。

故事裡叫馬里納的老人確有其人,而且尚在人間。可他沒有在大雪封山的冬天打過獵,也沒有過嗷嗷待哺的女兒,甚至他一生沒有結婚。

四十五歲的時候,他撿了一個棄嬰當作孫女。

七十歲的時候,他每日寫一封字跡稚嫩如學齡兒童卻言辭誠懇的信給一位英俊的整形師——以耗盡自己畢生積蓄向他作出乞求,乞求自己不再老去。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俺猜郝透應該不腹黑。。。

那捲膠片他估摸著沒看過,就收拾東西的時候隨手收走了》333《

☆、20、當你老了(4)

暮色漸漸降臨,夕陽若即若離,大片大片的陰影旋即尾隨而至。

大街上反倒人聲鼎沸更勝白晝,萬眾期待的殷之純的演唱會就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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