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漸漸不起那麼早。好讓對方多睡一會覺。然而莫鎮宇已經習慣了5點半醒來,給他一個吻,不做,嘴就會發癢。於是,他又開始早起,不同的是,散步時多了一個人的陪伴。山裡很安靜,人們留戀著夢鄉,而他們手牽著手,肆無忌憚地走在小路上。
由於身心舒暢,孩子長得飛快,轉眼,就有八個月大了。再過不久,就要分娩。“我想在家裡生孩子,不去醫院。”嵐廷旭說道。
莫鎮宇當然不同意:“那怎麼行?家裡沒有醫療裝置,也沒專業人士,多危險。”
“我要你給我接生。”嵐廷旭轉過頭,一臉認真,“這並不難,我相信你能做好。”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莫鎮宇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他對他的依賴,還是對他的考驗?畢竟是一人兩命啊,他賭不起。
嵐廷旭說:“你也不用擔心。我生你的時候,你永遠猜不出是處於何種惡劣的環境。我也照樣把你生了下來。”
“生孩子是一種自然規律,瓜熟蒂落而已,你不要想著會出什麼意外,這種思想錯誤又多餘。我只是想呆在你身邊,呆在家裡,這會讓我無比安心。我希望你同意,並且充滿自信。”
“……”他想尊重他,只是這事非同小可,還得從長計議。“讓我想想……”他很無奈,又不好拒絕,以免被他看低。
“我知道這對於沒有任何經驗的你來說,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其實我只是想讓你瞭解,順其自然,就是真正的愛情。不要覺得有些東西來之不易,就過於謹慎地將它護在懷裡。那麼你將患得患失,難以獲得本該有的幸福和平靜。”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懂得了對方這番話的真諦。兩人既然在一起,就會永遠在一起。是非常自然的事,得配上一顆平常心。彼此欣賞,彼此憐惜,同時,也要彼此鼓勵。畢竟只有一起經歷過,才會懂得什麼是恰如其分又不動聲色的珍惜。
從那以後,莫鎮宇覺得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標和幹勁。他開始頻繁地去外面上網,查詢與生育有關的知識,也時不時去拜訪醫院的醫生,向她們請教接生的種種事宜。當然,這個挑戰對於他來說,實在過於艱鉅了,但這代表著嵐廷旭對他的考驗和信任,他是想把兩人,甚至一家三口真正地,緊密地聯絡在一起,所以才作出這麼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原來熱衷於賺錢,想給自己所愛的人一個較好的生活壞境。但是那個人,他的思想,他的感情,他的閱歷,遠遠不是他能夠駕馭和滿足的。所以他愛他,愛他鏗鏘的負傷的靈魂,愛他長者所擁有的膽略和智慧。
水乳交融只是彼此認同的一部分,更多是精神上的接軌。他一直以為他古板,其實那是一種原則性的表現。其實他也能夠擁有更為豐富的人生。他性格沈穩,並不說明他墨守成規。在一起後,他們互相滲透,轉變,兩個人成為了一個人。並積極進取,創造美好的明天。
然而,在他們的感情漸入佳境之時,家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相貌堂堂,衣著光鮮,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廷旭,我找你好苦。四處託人打聽,才知道你回到了故鄉。”他臉上掛著欣慰的笑,看上去有種多愁善感且清澈善良的榮光。
嵐廷旭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因為他的本質,他太過了解。所以他遠道而來的目的,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懸念。
“你不在城裡做你的副市長,呼風喚雨,大顯神通,到這寒酸的鄉下來做什麼?”
面對主人尖銳的態度,他一點也不怯場,越發做得大度和陳懇:“說來我這個副市長,也是你一手成全的,我感恩戴德,來看看你都不行麼?再說,這兒是你的故鄉,也是給我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我早就想來這麼一趟,懷舊也敘舊,有何不好?”
他說話的時候,盯著他的眼,彷彿如此才能道盡千言萬語一樣。嵐廷旭只是諷刺一笑:“這兒不是官場,我也不是你的領導,你用不著油嘴滑舌,冠冕堂皇。”
縱然固若金湯,也難免被刺得坐立不安,那人清咳一聲,在尷尬中到底還是忍不住切入正題了。
“廷旭,我知道你恨我,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但那時,我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體諒。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對你心懷愧疚,卻不知該如何補償,我甚至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沒有湮滅過。每次視察安平縣,我都是首當其衝,只為見你一面,一解相思之苦,可你總是躲著我,讓我每次都那麼失落……”
嵐廷旭說:“如果你真是心懷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