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他問自己,世界真是他媽的一團糟了。塗成森也有痴小兒女的一天。
丘生找到塗成森時,看見他正坐在花壇邊吹風。
秋天的夜談不上冷,但微微的涼意直入骨髓,久而久之,也是人無福消受的。
“靠,怎麼跑到這地兒來了?找你半天了呢?”丘生粗魯地搭上他的肩。
塗成森悶悶地看了他一眼。
“與阿喜吵架了?”丘生拿出一支菸遞給塗成森。
塗成森答非所問:“我傷剛好又想我吸菸,這麼想我死啊。”話雖如此,他還是接過了煙。
丘生不作聲,“啪”地點燃,皺著眉深深吸了一口,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遊移不定的寡斷樣讓塗成森煩躁不已:“靠,有話有說,裝什麼深沉。老子現在也沒心情與你小子玩。”
“阿森,我接下去的話你聽也罷不聽也罷,是把你當兄弟才與你講的。”丘生的臉在忽明忽滅的星火中顯得很嚴肅。
塗成森轉過臉看著他。
“阿喜……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知道……你那時交易時為什麼會被抓進去的麼?那是因為……是阿喜報的警。”
塗成森的心猛地一跳:“啊?”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一拳頭打在丘生的鼻子上,讓他頭破血流。
可是今天,他卻無法出手。尤其是當展喜顏告訴他自己期待他的死亡之後。
“少開玩笑了。”他顫抖地奪過丘生手中的打火機,顫顫巍巍地點菸。
不知來處的風陰陰捲過,這火光搖擺不定,像起伏的心情。
點了半天,什麼都沒點著。
丘生拿過打火機,替他擋著風,聲音堅定而溫暖:“是真的。那天他從文哥的房裡出來,跑到外面打電話,我剛好在那邊,全都聽見了。這件事後來被查出來了,阿喜聽說吃了一些苦頭,不過知道的人不多。”
塗成森從來沒有這麼討厭一個人的聲音到如此地步,他恨他的溫暖堅定,充滿信賴感,彷彿要人相信這一切的確是真的。
可他只是深深吸了口煙,緩緩地朝天吐出。
夜空星河氾濫,棋佈演繹著人世間種種對於星座美好寄託的傳說,那夜空中牛郎織女無慾無求,不離不棄,老黃牛忠心耿耿,沒有背叛,沒有私心,只有恩愛,只有堅持。
果然只有星際排列是永恆的。
塗成森吐出的煙在半空中明亮的星隔了一層霧,顯得迷離遙遠,煙漸漸散去,星又恢復明潔,可是他繼續地吞雲吐霧,毫不停止。
20
20、第二十章 。。。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會外出一趟,估計一個星期後才能來,故一下子貼四章。
呵呵
二十
文豐進來時,看見床上的突起,輕輕笑了一下,便坐在了床沿。
展喜顏昏昏沉沉睡著,渾不知有人在。
沉重的眼瞼此時像一扇門,遮住了所有眼睛中的洶湧。
像一個孩子般毫無防備。
他沒有開燈,就著月光低頭看他。
頭髮垂著,陰影隨著鼻息搖動。
脆弱而細微,是初初的樣貌。美好而柔軟。
彼時雖然青澀動人,卻不是文豐的所好。
文豐記得初時,他一直不曾注意過展喜顏的存在。
不過是一個害羞寡言的少年,常常低著頭,慌張的眼神,白皙的脖頸。
雖然動人,但在周圍的男孩子中,他只是一個背景的存在,得要你細心琢磨才能留意他的美好。
縱然他在旁邊端茶倒水,侍奉得無微不至,也不過是路人甲小弟,頂多換一句“謝謝”“麻煩了”。
是展喜顏自己送上門來的。
月光涼薄,文豐在一場交易中做得相當漂亮,宴請時也是賓主盡歡。
酒酣耳熱地回到房中,體內的躁熱一陣一陣,□的手挑逗著不肯離開。
那個少年體貼地送上一杯醒酒茶,給他捂上涼毛巾。
他半閉著眼,含糊著說“謝謝”。
之後沒有聲音了。他以為他走了。
文豐在滿屋的寂寞裡呼吸,這種安靜如在清涼的墳墓。
半響,那個少年怯怯的聲音像是一地易碎的月光:“文哥?”
文豐其實並沒有醉,他只是困。
被他的聲音暗驚一下:“你怎麼還在?”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