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道會下面的店鋪。
回來時,已是夜半風涼,滿天的星影搖搖欲墜。
他回房,路過展喜顏門口,聽見裡面□的喘息與呻吟。
他佇足一陣,便默默離開。
他對那個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他這麼對自己說。
他是睜著眼看著天色漸明的,秋意深濃,蔚藍如洗,他望著新陽熠熠,似牛一般反咀著過往年華里的鱗光碎影。
他聽著文豐的聲音說:“不用送了。”
展喜顏“嗯”了一聲,體貼地關上門的聲音。
鏡子中深夜未闔的眼睛一片疲累的赤紅,未痊的身體經受不住連夜的疲勞,終於跌入沉沉夢境。
醒來時,已近黃昏。
滿室的餘暉,窗外微疏蕭蕭的枝葉的影子紛亂地映著滿地,風移影動,如流水一般汩汩不止。
他找出一根菸,想起晨明種種,一嘴的苦澀無味。
靜極思動,正開門去覓食,卻看見展喜顏的房門開啟,蹦出一個文煬來。
那人嬉嬉哈哈,滿室亂竄,似一個快活的瘋子。
“你有病……”展喜顏的聲音羞惱不堪,他衣衫不整地把他推出去。
兩人的目光一對,皆是一震。
塗成森愣在原地,一時不知作何反映。
自那日他打了他一個耳光後,兩人很少碰面,各自忙於幫會種種事務。
文煬循著展喜顏的目光,看見了塗成森:“嗨!好久不見。”
塗成森沒有理他,只是直直地盯著展喜顏,目光炯炯似要將他燒出一個洞來。
文煬自覺沒趣,只得訥訥地自言自語:“看來我魅力衰微啊,得回去好好修練一下。”
說著,打了個招呼,離開屋子,留下那兩人大眼對小眼。
展喜顏看了他一會,默不作聲地準備將門關上整理衣服。
還沒反應過來,塗成森就衝過來,將他連人一起推進了房間,房門重重關上。
房間中被褥整齊,不見有任何曖昧的痕跡。
可是塗成森被一種叫妒嫉的情緒牢牢控制,喪失所有理智。
“你……與文煬也睡?”他朝展喜顏吼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多麼傷人。
展喜顏冷冷地試圖推開他。
可是塗成森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扣著他,將他硬頂在牆上。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展喜顏似乎從來不知道自己說話多傷人心,簡短直接。
塗成森無言以對,赤色雙目中滿是痛惜憤怒。
他有什麼資格來管他,他憑什麼?他這樣問自己。
“我……”他嚅囁著,吞吐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表白,“我……”
可是就算表白了又能如何,他在心中狂喊著,小喜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喜,今天的他已經陌生如路人。
“你喜歡我吧。”展喜顏靜靜吐訴,沒有任何疑問,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篤定。
塗成森一愣,慢慢鬆了手:“你說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個人的眼梢眉角中是淡淡的不屑,“不是嗎?你表現得太過明顯。”
“你……知道。”塗成森有點混亂。
“是。”
“我是喜歡你,不,我愛你。”塗成森乾脆直接承認。像一場賭博,他決定放手一賭。
“可是,那又如何?”展喜顏的臉如死水無瀾,他沿著床沿坐下來。
“什麼?”塗成森那一剎那覺得有一道驚雷生生將自己劈中,渾身都是劇烈的疼痛與怒火。
“我說,即使愛,那又如何?”展喜顏狠狠地說。
空氣中有剎那的沉默,可只是瞬間,塗成森像一隻困獸一般撲了過去,將展喜顏死死壓在床上。
一拳揮出,展喜顏的臉剎那就青腫起一塊。可是塗成森並沒有罷手,只是死命地拳打腳踢。
他的愛情,第一次這麼赤誠全心的愛情,甘願□地呈現在那人面前,只是換來一句輕蔑的“那又如何”。
這般的羞辱,直刺心臟,徹底尖銳,痛不可擋,除了使用拳頭,他實在不知道可以怎麼來挽回自己被踐踏的尊嚴。
可是為什麼,這般的憤怒,渾身只是破敗的無力感。
展喜顏自然也不示弱,若是平時,他還不全是塗成森的對手,可是塗成森的身體還未痊癒,前些天又晝夜不分地忙,疲乏不堪的他難免處於弱勢。
兩人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