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靜。
他聞到空氣中菸草的味道,很想來一口,伸著沉重的手,摸著這乾燥菸草的來處。
他摸到了那個人的手,微涼,有汗,食指與中指有硬繭,那與黑社會的某一些罪惡相關。
“小喜……”他喃喃。
終只是自語,反來複去,只得這麼兩個字。
漸漸,似有人靠近,呼吸勻穩,帶著煙味與嘆息,卻又著那麼一絲疏離:“你這人……也有二十幾了,怎麼言行還是這般曖昧,非讓人亂想。幸虧……”
公鴨嗓漸漸壓低,沒有了聲音,如一個突然關掉的收音機,因這突如其來的靜寂,令人心漸漸懸起,直在半空,憋得難受。
幸虧什麼?塗成森在心裡大聲地問,可在展喜顏眼中,他只是神志不清地喃喃。
塗成森努力地想挺起身,睜開眼,可靈魂與外界像如觀影者與電影的關係一般,電影中悲歡離合,繾綣流淚,冤情非淺,六月飛雪,觀影者心裡著急卻依舊無能為力,這中間缺少太多進入電影的載體,而現今靈魂企圖與外界交流的載體——肉身也是這般,無動於衷的保持著原樣。
終於酒精真正發揮其作用,狠狠地將這清醒的靈魂死死往下拉,底下是一個無底的黑淵,塗成森在意識中拼命掙扎,他想問,幸虧什麼,你想說什麼?
可是終敵不過這酒精的鍥而不捨。
他稍一軟弱,便失足跌入黑甜鄉,夢裡不知身是客。
雖然他的夢裡依舊還是想問他:“幸虧什麼?你還沒說完。”
風呼呼地吹過來,展喜顏的煙在黑夜是一明一滅像跳動的一顆心,忽冷忽熱,忽急忽緩,最後化作一段暗白的灰,掉下來,被猝不及防的燙傷。
12
12、第十二章 。。。
十二
“喂,喂,帥哥!”柯碧又一次伸出手指在塗成森眼前晃。
“吵死人了,幹什麼?”塗成森沒好氣地說。
“你今天要不要我幫你招魂啊?一整天神遊太虛,我得在你面前晃多少次手你才能魂歸舊位?”柯碧搖頭晃腦不停嘆息,“上次你不是去了那個什麼大學嗎?咋了?被哪個純情少女給迷了心竅?”
“說什麼呢?”塗成森急吼吼的。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柯碧閉著眼,學著咬文嚼字起來。
“操!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