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校長和王斌到現在還一點動靜也沒有,樑上君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
從那天一大早開始,來來往往的軍校生就看見一個青年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樓下。
他端端正正地盤腿坐著,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有人好奇問他怎麼回事,他笑笑,也不說話,繼續坐在那兒。
盧校長几次出入都看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就只是盯著,沒什麼其它動作,但也夠讓他心裡發毛了。
他知道這名青年靜坐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會也不能回應他。
樑上君。
這是個他並不陌生的名字,但這是個他很陌生的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人沒有過分不識大體,沒有到處嚷嚷,也沒有影響學生們的正常訓練和學習,他只向他一個人示威。
王斌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樣一幕,他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盧校長問他笑什麼,他回答:“這個樑上君,難纏啊。”
當初他拜訪伽藍,不止一次跟這個青年交過手了。他很清楚,樑上君的難纏不是那種撒潑打滾的胡攪蠻纏,他莽撞,但是又很有腦子,他能纏到人心頭上最柔軟的地方。
那次他沒能把紀策從伽藍帶走,就是被這樣纏敗的。
一開始朱大和吳二不明白樑上君在做什麼,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後,他們跑去問了紀策。
紀策正在為這事頭疼,他太瞭解樑上君了,對他的那種固執他真是又愛又恨。
“紀隊,梁隊他這是……”
“他這是在給你們爭口氣呢。”事到如今他也不準備瞞著他們了,“你們應該能看出來吧,313是拿我們當打工的,發完基本工資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朱大和吳二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沒有什麼表彰大會嗎?我們就算了,張三都為國捐軀了,難道還沒個名分嗎?”
“表彰?名分?不好意思,一開始就沒簽過這種合同。”紀策說得無情,“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們只是他們僱來的臨時傭兵,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任務,那些明面上的榮譽,一個也不會有。”
“這太過分了!”朱大怒火攻心,這兩天他捧著張三的骨灰,總想著好歹自家兄弟死得其所、是個英雄,現在突然被告知他什麼也不是,能不火嗎,“紀策你他媽的怎麼早不說?就這麼騙我們賣命,你是不是人啊!”
“關我什麼事,我也不過是個被僱來的。”紀策給吵得煩了,冷哼道,“早說?早說了你們現在全都死得默默無聞了!”
吳二攔住了要揍人的朱大:“算了,我們跟他計較也沒用,還不如去幫著梁隊。”
朱大一聽這話在理,砸了門就出去,跟吳二一起坐到樑上君的旁邊。
樑上君看他們來了,沒有太多意外:“紀策都跟你們說了吧。”
“嗯!樑上君,不管怎麼樣……”
“我知道,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樑上君打斷他的話。
他的話沉穩而有力,朱大和吳二終於把心裡的火氣壓了下去,點頭表示願意聽他說。
“我們不能跟他們硬碰硬,我們要的是給張三的交待,而不是推翻軍方的保密計劃,不能跟自己人過不去,就算他們未必把我們當自己人。”
“那我們就這樣乾坐著?有個屁用啊。”吳二忿然。
樑上君勾著嘴角搖搖頭:“我現在只是打頭陣,表個態而已,放心吧,事情沒這麼簡單,不會讓他們太好過的。”
“啊?”
“你們要坐就坐好,耐心點等著。”
“哦。”
這些天他們聽樑上君的話倒是聽成習慣了,他們是真的相信他。
其實他們也很相信紀策。朱大剛才那麼憤怒,主要不是因為紀策騙他們賣命,而是因為他覺得紀策應該會幫他們說話、為他們爭取,可是他沒有。
在朱大的心裡,這是一種背叛,對他們寄放在他身上的那種期望的背叛,所以他感到憋悶和生氣。
“樑上君,”朱大還是忍不住問了,“紀隊他甘心就這樣嗎?累死累活的,到頭來什麼也沒有,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呢!”
他沒有忘記,這次的任務中,最捨生忘死的就是紀策,他很驚訝,為什麼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騙命任務的那個人,還能夠面不改色地把命給搭進去。
樑上君眼神閃爍了一下,笑笑說:“他有他的立場。他曾經也爭取過,而且爭取了很多年,可是從來沒有成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