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上君記得在自己體力要崩潰的時候,有一個願望始終支撐著他:就算要倒下,就算要死,也他媽要死在離那個人渣最近的地方!
從來沒有試過,在離得如此近的地方想念一個人。
唇舌在拉鋸中一寸寸攻城略地,身體的熱度被蒸騰上來,在溼度很大的樹林裡凝結成無數汗滴。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磨蹭著對方,扯衣服的動作一個比一個兇狠。
“呼……”
喘氣的間隙,樑上君側首在紀策的頸側,深深地嗅著整個人的味道,忽然笑了出來。
“笑什麼?”紀策的聲音有點啞。
“味道太濃了。”
紀策愣了一下,也笑了出來。
是啊,他們幾天沒洗澡了,在林子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天,身上那叫一個“五味俱全”,還有鬍子茬也沒有打理過,紮在手心和頸子上都是刺刺的疼。
“管不了了。”紀策果斷把這些不利因素拋諸腦後。
他管不了了,再說這個呆賊根本從來就沒服過他的管。紀策也氣他,可最後總是發現,自己連氣他的那幾點都喜歡到欲罷不能。
真的就跟毒品一樣,一邊痛恨著,一邊渴望著。
這是場一開始就亂七八糟的歡愛,汗水和體|液浸泡著身上那些細小的刮傷,痠痛的四肢幾乎發出嘎吱嘎吱的抗議聲,疼痛伴隨著快感,一波波淹沒了兩個人。
“呆賊,呆賊。”
夜太靜了,他們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紀策喃喃著喊他,聲音很輕。
“嗯……”
樑上君不知是呻吟還是給他回應。
紀策是有話想說,他本來想說:呆賊,你為什麼就不能聽從我的命令呢,我為什麼誰都能掌控偏偏奈何不了你呢。
可是到了嘴邊卻濃縮成了四個字:“我很想你。”
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天天都在一起,這個“想”到底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而他更沒有想到樑上君會回他:“我也是。”
都有病吧,他們。
或者,可能對於他們而言,只有這樣嚴絲合縫的觸碰,才能帶來真正擁有的感覺。
林子裡的風讓舒張開的毛孔起了陣陣戰慄,樑上君在慾望的浮浮沉沉中想到了那個黑暗迷離的夢境,提醒著他身在戰場的事實。
提醒他,他們是在有今天沒明天的情境下,抵死纏綿。
紀策的汗水滴到他眼睛裡,狼狽又刺激。
眨眼時,他感覺到有點刺痛,伸出手想去揉,結果被紀策的嘴唇搶先了一步。
汗水從眼角遺漏出來,滴落在荒蕪的大地上。
41、第40章
一支事後煙在漆黑的林子裡明滅閃爍,樑上君光著膀子叼著煙,很是愜意。
紀策坐在他旁邊,吸著二手菸解饞。沒辦法,他們總共就帶了那麼幾根,之前他為了提神消滅掉一根,任他臉皮再厚現在也沒臉再來一根。
由於各種條件限制,他們這一輪野戰純粹為享樂,並且以絕不妨礙明天的任務進行為宗旨,因此兩人沒有做得很徹底,爽到了就收手。
淋漓的汗水混著身上難聞的氣味,讓樑上君很不舒服。
紀策提建議說村中間有口井,一會兒去那兒打桶水沖涼,樑上君欣然同意。
一支菸抽完的時候,樑上君道:“說吧,我等著跟你商討軍務呢。”
紀策望著那支奇怪部隊的方向,嘆口氣說:“白天的時候你沒發現麼?他們的武器跟我們的如出一轍。”
白天那場面太緊張,樑上君真的沒有注意這些有的沒的,這時候一回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兩支隊伍的武器有不少是相同的型號……武器同源,意味著大家可能有著同一個老闆。所以紀策當時才那麼淡定,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出於不服氣,樑上君詭辯:“沒發現,他們有迫擊炮,我們沒有。”
紀策丟給他一個“別找茬”的眼神,繼續說:“我問過指揮部了,盧薇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直接給我接到校長和王斌手上才有了點頭緒。”
樑上君有個不怎麼好的預感:“他們也和313與遜奈的交易有關?”
“看來是的。”紀策點頭,“他們是越南和好教的一支分隊,近期一直遊走於邊境,乾的是軍火買賣,至於他們的賣家嘛,就是遜奈現任首領穆斯塔法。”
樑上君有點想不通:“他們的宗教意識都很強吧,不會起衝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