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潔,看起來孩子們學習緊張無暇打掃房間。我又走到應該是紅哥的臥屋裡看了一下,我楞住了,在紅哥床頭櫃上竟然擺放著我的一張彩色放大照片,有七、八寸大,讓我感到很驚訝。心裡突然熱乎乎的,看起來紅哥一直沒有忘記我。這張照片應該是我的一寸黑白照片翻洗的,這是我上高中時參加全縣數理化競賽,而且取得不錯的成績時照的,紅哥什麼時候把這張照片給放大翻洗成彩照的了,不知道人還以為是他兒子的照片呢。紅哥的房間看起來是收拾過的,但很零亂。我心裡想著:這苗苗是怎麼操持家的。
我在屋裡走了一圈,突然看到臥室的書櫃正中央並排擺著三張黑白照片,黑色鏡框約有一尺大小。我細細的辨認了一下應該是紅哥的父母親和苗苗的照片,我楞住了,這分明是遺照。難道是紅哥的父母親過世了?苗苗難道也離開了人世?我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紅哥的父母親比我二十年前見到的要老了很多,苗苗卻比那時瘦了很多。
我心裡不安起來,從屋裡退了出來,但願我的猜測不是真的。
紅哥回來後就開始做飯,我說要幫忙,紅哥不讓,說我走了一天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紅哥現在顯然是一個幹家務的行家裡手,很快兩涼三熱就做好了。冷盤是釀皮、燒雞,熱菜是然然菜、碗託、豬肉燴酸菜。紅哥拿出一瓶西鳳酒說:“這是留存好幾年的西鳳酒,現在街面上買不到這樣的好酒了。”接著一人倒了一大茶杯。“你今天來真太高興,二十年沒見你,我以為我們今生不會再想見,沒想到你親自來看我,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來,來,來,今天咱哥倆好好地喝一喝,敘敘舊。”
“等嫂子和孩子回來一塊去吃吧。”
“孩子們馬上要高考了,都在學校吃,晚上要上到很晚才回來,咱們不用等他們了。”接著紅哥苦笑了一下說:“你嫂子離開人世已經五年多了。”
真是應了我剛才的判斷,苗苗真得離開了人世。往事又浮在眼前,那個胖胖的,在紅哥面前很會撒嬌的苗苗,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難過地問道“五年了,這麼久啊!可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也不知道你現在生活的是這個樣子。”
紅哥苦笑了一下說:“你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你從不和同學來往你怎麼能知道同學們的情況呢。咱們好多同學已經離開了人世,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只聽他們說楊俊已經離開了人世,他們還拿楊俊和我開玩笑,他們沒和我說有其他的同學離開人世啊,還有誰啊?”我急切地問道。
“咱們先不說同學的事,等晚上再慢慢和你說同學的事,說起他們的事我心裡也不是太好受,今天見到你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先不談傷心的事,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住在我們家裡才行。”
我點點頭說:“好吧,今晚就住在你這兒。紅哥,嫂子去世五年多了,你沒再找一個。”
“你看我這個樣子誰還找我?再說你嫂子一走,我的心也隨之去了。”
看著頭髮花白的紅哥,看著面色滄桑的紅哥,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紅哥怎麼會變得這麼老相,到底是為什麼啊?紅哥舉杯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的左手少了兩根指頭。
我呆呆看著紅哥走神,彷彿又回到隔世的往事,年輕時候的紅哥帥氣英俊,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從紅哥含糊躲閃的話語中,這裡邊與苗苗肯定有關係。紅哥坐在我對面一直看著我,直到我回過神來,我很不好意思。
我幽幽地問紅哥:“紅哥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也別怪我直率,我很想知道,你對嫂子真愛過嗎?”
“人都離開這麼多年了,我不想評說什麼,我只想說,我對不起她,正因為對不起她,所以我的心也隨之去了,也沒打算再找。”
我和紅哥的談話,就這樣艱難的開始了。
洗澡
我很想多問一些關於苗苗的事,但紅哥似乎避諱談這些,我也不好往人家痛處戳,所以沒有張口深問下去。
二十年了要說多話很多;二十年了顧忌也很多,生怕那就句話說的不對傷及對方;二十年了為對方考慮的更多了一些,不願意那麼直接地把話挑明;二十年了變化太多,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紅哥又開啟了一瓶。我說:“今天就喝到這兒吧,反正我還要呆兩天,明天接著喝吧。”
紅哥說:“你來一趟不容易,要喝就喝個夠,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又有其他的事,誰知道下一次喝酒又是什麼時候。”
“沒那麼悲慘,這